江晚惊魂未定地逃离了西餐厅,她擦拭着嘴巴,失神地走在街上。
江晚险些走上电车轨道,好在摇铃声将她拉回现实。
急促的喇叭声自身后响起,江晚回过头就看到顾照亭那张笑起来乖张的脸,他像个魔鬼一样坐在车里凝视着她。
江晚怔在原地,她看着车子由远及近,最后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顾照亭从车窗甩出一张写着小字的白纸在地上:“要织造厂,就来找我!”
说罢,他开着车子扬长而去,江晚被尾气刮起的尘土呛到了,她不禁咳嗽几声。
江晚手心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
下午的回光有些刺眼了,稀碎的阳光照在江晚的脸上,她就像一朵苍白的栀子在风中飘摇。
江晚本不想去做一些违反自己原则的事,奈何织造厂被霸占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样牢牢地扎在她的心里。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公寓走。
回到家中,江晚便感觉到不适,家中的丫头香雪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呼江晚感染了风寒。
于是香雪给江晚煮了一碗姜汤,喝下去之后,困意袭来,江晚嘱托香雪第二天午后叫醒她,她要去见顾照亭。江晚知道香雪这丫头向来办事机灵,嘱托完后她便睡了过去。
风吹过白港,从城市的这头到那头,时间也过得很快,江晚睡了一天,下午时分她听到房子里闹哄哄的,等她醒过来时发现什么都没有。
香雪听到动静从外面跑进江晚的卧室:“本想让小姐你多睡会!今日倒起得有些早!”
“不早了!”
江晚从床上爬起来,香雪忙不迭地从衣柜里为她拿来白色内衬和姜黄色毛衣服侍她穿上:“那顾先生是什么人?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江晚伸直双手任由香雪摆弄:“小丫头片子,别管太多。”
香雪撅了噘嘴,江晚换好衣服便朝楼下走去,江晚顺着纸条上的地址去往梧桐街。
一座两层的小洋楼矗立在江晚的眼前,砖红色的圆形屋顶,刷的雪亮的墙体,门口漂亮的音乐喷泉,大门是用钢铁做的栅栏。
她按了门铃,半晌才有管家上来应门,管家是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晚:“这位小姐是?”
“我找顾照亭先生!”江晚双手拿着包,显得有些拘谨。
“小姐请进。”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晚跟随管家往里走,他们穿过鹅卵石铺成的步道,顺着大理石的台阶而上,到了大门管家让江晚自己进去。
她推门而入,里面没有人,墙上有几盏壁灯闪烁着黄色的光辉,各种旗帜插在房间正中做装饰,正红色的古典家具,这里的家居和这栋楼的外观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江晚看得起劲,却兀自感受到身后一股凉意。
她回过头,顾照亭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江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顾照亭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江晚坐过去。
江晚走过去,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顾照亭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害怕我?”顾照亭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冽。
江晚嘲讽道:“我感冒了,顾督军难道一直都靠耀武扬威获得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