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过来的舒望还有些迷糊。
是地狱犬的吵闹叫声叫醒了他。
人听不懂狗的语言,同是动物系异变者的他却能听得懂地狱犬叫声中的含义。
“宰了你,一定杀了你。”
意识到它要杀的人是谁,他浑噩的眼一下子清明了。
汹涌的杀意从脆弱的身体里迸发。
鲛人二话不说,伸手抓向地狱犬。
地狱犬一下子炸了毛。
动物的本能让他感觉到危险,慌乱的跳了一下,避过鲛人的手掌。
他的双手闪着蓝光,明明没有触碰到,地狱犬却感觉到了骇人的寒意。
“汪,汪汪!”
地狱犬呲着牙大叫了几声,背后的尾巴却垂着,夹在两条后腿中间。
张桃桃这才注意到人醒来了。
她手上的刀擦了一半,随手一挥,鲛人身上捆着的绳子就断掉了。
“怎么?你跟这条狗有仇?”
张桃桃问话,舒望原本集中在狗身上的注意力迅速分散。
他手上的蓝光、眼神里的杀气全收了回去。
抬起眼的时候,张桃桃甚至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纯良无辜。
加上身上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爱。
“没,我只是…”
舒望的一手捂着头,鼻尖轻轻抽动一下,敏锐的从绳子上闻到一股厌恶的味道。
鲛人对毒物很敏感,不用多看,舒望就知道绳子上下了毒。
他的脑子清楚了些,又在地狱犬的头上记了一笔账。
“我只是太敏感了,你知道的,我刚从那种地方出来……”
说话不说全,才能引起更多的同情。
在舒望的视角里,果然看到张桃桃的表情柔和了。
张桃桃一想也是,这人脖子上的口子还没长好呢。
“放心吧,你现在在监狱里,刘志不敢到这来。”
提起这个名字,张桃桃就面露杀气。
地狱犬看到舒望变脸的全过程,差点惊掉下巴。
这是欺负狗不会说话!
明明刚才这人都伸出手要它的命了,现在怎么装出这副可怜的模样?
地狱犬不懂,但被恶寒的炸了毛。
还不等它叫几声抗议,又被张桃桃的杀气吓得一激灵。
难不成是下毒的绳子被发现了?
慌乱冲昏了头脑,地狱犬叼起绳子就跑。
张桃桃纳闷的扭过头,“它跑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狗就喜欢玩绳子吧。”
舒望笑着补了一句。
想起舒望曾经是刘志的同伴,张桃桃有心向他打听打听情况。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进屋说。”
她想把舒望拉起来。
余光瞥见那条鱼尾,心中犯了含糊。
这条大尾巴能直立行走吗?
应该不行吧。
她没多想,一手拽住舒望的手,一手揽住腰,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舒望的眼睛都瞪大了。
手僵硬的环抱在张桃桃肩上。
他只觉得脸颊滚烫,可身上的血液不够,脸颊依旧苍白。
“我,我自己能……”
磕磕绊绊的话还没说完,张桃桃已经把他放下来了。
接触到柔软的皮质沙发,舒望的指尖瑟缩的落在沙发皮上,下意识抓了两下缓解情绪。
“谢谢。”
他当然知道张桃桃在帮他。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长着大尾巴的鲛人能靠自己走进屋里。
可还是无法不害羞。
他曾经也是个正常人类,知道什么是公主抱。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有被公主抱的一天。
对象还是救了他的恩人。
舒望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扣完沙发又蹭了蹭自己的鱼鳞。
之前炸起来的鳞片已经平顺,但依旧干燥到边缘发白。
舒望摩挲了几下,终于整理好心情。
他抬起眼,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汪洋,水汪汪的望向张桃桃。
“您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答。”
他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张桃桃一点都没察觉。
“我想问刘志。”
她在办公桌后面座椅上坐下,双腿嚣张的架在桌上交叉,边问边继续擦刀。
“我听别人说,你跟刘志原本是同伴,你应该很了解他吧?介意聊聊吗?”
“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
别说是刘志的信息了,就算张桃桃现在让他拔掉尾巴上的所有鳞片,舒望都会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