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咏梅不在家,冯碧落去田里找她,果然她在收割水稻,累得满头大汗。冯碧落看着天,虽然是下午五点多,但阳光仍是猛得狠,白咏梅的半边脸被晒得红红的。
“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蒙个面巾,这脸肯定晒伤了。”冯碧落埋怨。
“不好干活,你看,就戴个草帽也麻烦。”白咏梅放下镰刀,将草帽的绳子系紧,太松的话这草帽在割稻的时候两边甩,太紧又勒脖子。
地面上放着一大块割好的稻子,但这只是一小部分,白家人口多,分到的土地也多,看那连绵的一片估计要割上十多天。
“你歇会吧,别累着了。”
“不行,要快点割才行,赶着种第二季,割晚了就赶不上,那损失可就大了。”白咏梅喘了口气,割了一把后便转身放在地面。
“一年要种几季水稻?”冯碧落一窍不通。
“你还说你是乡下来的,瞧你这问题就知道你不是乡下的。我们这块南方一般是一年种两季,二月播种,六月收,七月种第二季,到十月后收。”
冯碧落挠着耳后的发丝,道:“第二季是直接把苗种在土里吗?”
“越说越离谱,这是水稻,哪能直接种。告诉你,割完稻子后,还要整地,整地明白不?就是把土翻一遍,这就分三个步骤,粗耕、细耕和盖平,然后是育苗,之后把育好的苗插到水田里。算了,不和你说,你瞧你皮肤白白,以后就不要说你从乡下来的。”
“我祖上就是乡下的嘛。”冯碧落撒娇。
看着白咏梅忙碌,冯碧落主动到田里,将割好的稻子放到一起。“你爹,还有你两个哥和嫂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干活?”
“我爹和大哥二哥去山里砍柴了,我大嫂在家带孩子,二嫂,你知道的,快生了,哪会让她干活。”
“你爹和两个哥真够好笑的,砍柴用得着三个壮汉吗?还有你大嫂,孩子都那么大了,用得着带吗?这一家子都把你当牲口使。”冯碧落气得又口不择言了
。
“我习惯了,以后等我嫁出去就可以享受好日子。”
冯碧落直摇头,农村女人在娘家才是真正被压迫的对象,但她们永远不会往这方面想,这在新世纪也是常见的事。
“我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华先生,真头疼!”白咏梅嘟起嘴。
“不用送太好的,能表示心意就行,做件衣服吧,你最拿手。”
“那我可不敢,华先生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我都不敢上手,再说他衣服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我也买不起。”
冯碧落想了想,道:“要不你就在我家里做一顿饭给他吃,不但实惠,又能表达心意。”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有你在,我也不害怕。”白咏梅高兴起来。
两人商量请客的菜单,报了几个青菜名,但是没鱼肉,白咏梅打算去老刘家买一只老母鸡,冯碧落听她
说得兴高采烈,遂道:“咏梅,你准备这多菜,你有钱买吗?你的钱可都被你家那帮吸血鬼拿走了。”
一语提醒了白咏梅,她不禁面露苦色。
“我有钱,我来买就行。”冯碧落笑道。
“碧落,你真是对我太好了。”白咏梅耳濡目染,也不禁亲了冯碧落一口。
冯碧落眉开眼笑,道:“咏梅,我来找你有事,有个赚钱的想法说出来你听听,你看可不可行?”
“嗯,你说,什么赚钱办法?”
“我们镇人口其实还挺多,好多人都不识字,我想办个识字班,收点学费。”
白咏梅瞪大眼睛,道:“不是有学校吗?”
“我办的识字班是针对不识字的成人,费用比学校要便宜一些,只在晚上开课,每晚三个小时,从七点到十点。”
白咏梅眼中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我能来上课吗?我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写。”
“当然可以了,咏梅,你免费学。”
“太好了,我明天就给你宣传宣传,一定会有很多
人想认字的。对了,碧落,你打算怎么收费,如果太贵了,大家学不起。”
“不贵,每个月一块钱。”
“啊!这还不贵啊?”
“哪里贵了?到馆子吃一餐也不止这个价,学习是有好处的,知识改变世界,知识是第一生产力。”冯碧落以前听奶奶讲过,60年代爷爷的朋友来家乡,爷爷请朋友去馆子吃饭,两人涮羊肉,一斤羊肉,两盘猪肉炒菜,还各喝一小杯白酒,一共两块多。
冯碧落帮着割了半个小时的稻子,累得腰酸背痛,直喘粗气。回过头看,白咏梅已经将收割的稻子打成卷,准备用冲担挑回去。
“这么重,你能行吗?别把腰弄闪了。”
“没事,我们都这样。碧落,你帮我拿镰刀和水壶。”
冯碧落想帮白咏梅挑稻子,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