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碧落面红耳赤,但好在她经历过不少的尴尬场面,其实这也不算大事,冯碧落神色迅速恢复正常,道:“华先生,我叫冯碧落,我想应征爱华服装厂的副厂长。”
站在华雍城身畔的中年男子突然面露愠色,冯碧落猜测他应该是黄副厂长,果然他先开口了。“你凭什么资格应聘副厂长,这副厂长不是你嘴唇动动就行的。”
“您想必就是黄副厂长吧,至于我凭什么资格,我不介意与黄副厂长比试一下,看谁更能适合做副厂长。”
周围等待面试的人都围过来,黄副厂长见人围观,马上转移话题,道:“华先生,我们别理她,进去开会吧,大家都想见你。”
“不敢比啊!”冯碧落嘲讽道。
“你…”黄副厂长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一旁的魏厂长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道:“华先生
,开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别耽搁,过会你还得回省城呢。”
华雍城没动,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冯碧落,道:“此时你很需要一份工作,对吗?”
“是,很需要。”
“明天来厂里,魏厂长会替你安排岗位。”
冯碧落大喜,忙道:“是副厂长吗?”
“不是,你太年轻,还不适合,可能几年后你可以胜任副厂长的职位。”
冯碧落泄了气,这华先生一表人材,但眼光不太好哇!连她这样剑桥大学的硕士也看不出来。算了,金子迟早是会发光的,现在先混个工作,把温饱问题给解决了,不能老指望白咏梅从家里偷粮食接济自己。
“那谢谢你。”
华雍城轻轻一笑,转身向厂房走去,黄副厂长狠狠瞪了冯碧落一眼,也赶紧跟去。
忽然围观的群众像是明白什么喧哗起来,大家都嚷道:“华先生,我要应聘副厂长,请你给一个机会。”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在回家的路上,白咏梅喜不自胜,虽然是短期工,但可以给家里增添不少收入。她的二嫂目前有七个月的身孕,大嫂有病,还有四个侄子,可劳动力只有白家父子三人和白咏梅,家里压力非常大。
昨夜她带给冯碧落的小半篓土豆,回去后便被两个嫂子骂得狗血淋头。其实也说不出为什么要对冯碧落好,可能就是因为冯碧落是自己救的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班。”
冯碧落没有太开心,只是临时工,所以活一旦赶完就会被辞退,要想办法将自己转为正式工。
“华先生是个好人,我们跟着他干没错的。”
冯碧落瞧着她面上的兴奋,奶奶对自己讲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提起华先生。“咏梅,你好像很了解华先生。你认识他吗?”
“华先生在临湘镇办厂好多年了,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不过华先生也很可怜,他的太太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一对龙凤胎。”
冯碧落想起昨夜在墓园遇到华雍城,道:“华先生
肯定很爱他的太太。”
“嗯。华先生去世的太太长得很美,像仙女一样,也非常善良,我们镇好多人都受过她的接济,可惜好人不长命,病死了。哎!我和你讲这些干嘛,碧落,我先回家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白咏梅匆匆离去。
晚上冯碧落烤了两枚土豆,离发工资还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东西要省着吃。土豆烤熟了,冯碧落扒了皮吃,吃完肚子还是空的,饿得慌。
提了镰刀冯碧落上山,路上采了一束紫菀,很快来到山坡上的墓园。
冯碧落翻过院墙进入墓园,汉白玉的墓碑下面又摆放着几盘新鲜供品,冯碧落将一束紫菀放在墓碑下,双手合十,深鞠三躬。
“对不起,华太太,昨夜偷吃你的供品情非得已,以后我会每天送你一束花来弥补你。”
翌日清晨,冯碧落和白咏梅来到爱华服装厂,昨天录取的人数总共有20人,这次短期工的时间是两个月,按件计酬。
魏厂长给每人发了一条围裙和一顶圆帽,车工大多是女人,头发长,容易把掉落的发丝缝到布料里。
除了冯碧落,其他人都有车衣的经验,魏厂长直接将她们带到岗位上,交给主管负责。
魏厂长留下冯碧落和白咏梅,交待白咏梅带冯碧落。“没办法,计件工资,别人和冯碧落不熟,肯定也不会带她,所以,咏梅,你吃点亏吧。”
“没事,我教碧落就行了,这也不难。”白咏梅没在意。
两人的岗位是车衣岗位,白咏梅将缝纫机踩得顺溜,很快车起一件上衣。冯碧落刚上手,没一会功夫便被缝针扎了手,鲜血淋漓。
冯碧落叹气,还是术业有专攻啊。
“碧落,你休息吧,我来车衣,学会车衣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放心,我车好衣服,分一半给你,就说是你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