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景衣前脚到家,后脚宫中便来了内侍,宣了谢景音下月初三入宫之事。
翟氏虽然心中有的准备,依旧免不得大哭一场,随即又红肿着眼睛,开始准备起谢景音进宫能用得着的物件。
之前收罗的一些,出嫁时用的嫁妆,多半是不成用了,谢保林不过是五品官,就算有永平侯府嫡孙女的名头在,那也不能够让她大张旗鼓的抬着一条龙的嫁妆进宫。
翟氏越发觉得委屈,着人打了不少小金珠小银珠的,想着入宫打赏下人用。
“我的儿,苦了你了,谁不想六十四抬风光出嫁,哪曾想一顶小轿,便叫我儿入宫了。”
大陈的新妃入宫,起初给的分位都不高,谢景音得了美人的称号,已经算是此拨进宫人中,拔得头筹的一位了。
谢景音咕噜噜的喝了一碗汤,抹了抹嘴巴,“挺好的,以后吃喝都有人管了,那些个布料什么的,你便是陪嫁一箩筐,我自己个也懒得缝。你瞅瞅你女儿我,便是穿粗布麻衣,那都好看的。”
“再说了,官家还能让他的女子光着跑了?金银珠子我就不客气了,听说夜里饿了,若是想要厨上做吃的,得塞钱的!”
翟氏被她这么一怼,又好气又好笑,“吃吃吃,你在家这最后一段时日,阿娘日日摆那流水席给你吃!”
谢景音眼睛一亮,“嫂嫂,三囡,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我阿娘说的!”
宋光熙听着,咯咯的笑了起来,“阿娘你也不用太着急,柴二公子常常进宫,到时候您有什么拉下的,可叫他着人带去。还有关姐姐的表兄,在禁卫军当差……”
翟氏叹了一口气,“做母亲的,哪里有带得玩的东西。你们若是外放了,我也恨不得将整个家都搁在马车上,给你们带过去。”
“冷了怕带少了衣衫,怕舍不得火炭;热了怕被褥厚了,怕买不起瓜果;大的怕他在外头不学好,小的怕他害怕无人照料;便是他说什么都有……这当娘的啊,还是觉得,自己个带的才是最香的最甜的,你也别劝我,劝是劝不住的。”
谢景衣瞅着她又要落泪,对着宋光熙吐了吐舌头,果断的说道,“阿娘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二姐姐进宫,怎么能不整一些好布料子。不是我吹,我那铺子里的布,不比宫里头用的差,还很新奇,带上一两块好的,那是准没有错的!”
翟氏点了点头,“你快去,你快去。”
谢景衣得意的一笑,拍拍屁股便溜了,剩下谢景音同宋光熙,懊恼不已,她们怎么没有想到早点溜?
翟氏一转身,看见二人,又开始着急起来,“快帮阿娘想想,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
天气日渐炎热,东京城的街道上,绿绿的一片,谢景衣骑着青厥,撑了一把自己个画的油纸扇,悠哉悠哉的行着。
“唉。”
忍冬听到谢景衣的叹气声,好奇的问道,“小娘为何叹气?”
谢景衣转了转手中的伞,“你说咱们在大街上晃荡,身后也没有跟着一个小厮,怎么就没有登徒子跳出来呢?”
忍冬无语的拽了拽青厥,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不言语了。
谢景衣倒也不恼,继续叹着气儿。若是有那登徒子跳出来,她就能够搞清楚是哪家的祸害,能养出这种娃儿的人家,能是什么善茬儿?
寻到门户,再那么一查,且不说是否汇报,先留存起来,等官家要端他一家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拿出早就搜集好的证据,简直是威风八面!
可小皇帝有福气,这东京城中太平得要命,提起美人,人家说的都是那花街柳巷的小黄莺,哪里需要拦路抢民女?
她正想着,一辆马车突然之间,插到了她的前头。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马车走起来跟牛车似的,挡住青厥前进的路了,她想着,摸了摸青厥的脑袋,往旁边避让了几分。
可不想,那马车也跟着挪了过来。
谢景衣眼睛一亮,将那伞一收,摩拳擦掌起来,好家伙,这是想什么来什么?想她谢景衣,居然也有人敢抢了!
她想着,摸了摸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悄默默的将它藏在了袖子里。
行驶不一会儿,便进了小黑巷里,那马车往前一横,停了下来。
车夫跳了下来,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到谢景衣说道,“哼,我跟你去!”
车夫一愣,挠了挠头,主家说这小娘子机敏,今日一瞧,果真如此,他还没有说话,她便知晓是何意了。
谢景衣给了忍冬一个安抚的眼神,走到了那马车跟前,跳上马车,手中的匕首便横在了里头那人的脖子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光天化日之下,您怎么大驾光临啊!”
翟统领无语的低下了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匕首,“黑羽卫参见上司,可没有这种规矩。”
谢景衣理直气壮的将匕首藏回了靴子里,笑道,“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