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中军鼓声大作。
六位卿侯带着各种的扈从直入中军大营,大帐四周尽是乾国武道强者,一眼望去不下数百人。
除了六位卿侯直入大帐,其余所有人都被拦在大帐外。
“这是何意?”庐阳侯封景然一脸不悦,怒瞪着一旁的侍卫队长陆中梁,其身旁的其他几位卿侯也是面带不愉。
“几位卿侯误会了,这是殿下特意交代的,诸位还是...”王恩生从帐内快步出来,躬着身子,一脸尴尬。
他虽然心中不愿如此,容易得罪这些手握实权的卿侯们。但毕竟是自家殿下的意思,他身为奴才也只能照办。
“好了,这里反正是中军大营,难道还担心有刺客不成?”李宗道率先跨步进去,将身后的扈从留在营帐外。
庐阳侯、海阳侯和其他三位卿侯相互看了一眼,不再争执,也纷纷命令自己的扈从待在帐外。
大帐内,两排烛火将营帐照得异常明亮。
六位卿侯随意座下,李宗道向跟随众人进来的王恩生低声道,“三殿下呢?怎么还不见他人?”
“不会是被吓得躲起来了吧?”庐阳侯大把金刀的坐在圈椅上,四下扫了一眼,鼻尖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药味,心中更是不屑,低声自语道,“成不了大事,尽会坏事的家伙。”
一旁的海阳侯挠了挠耳朵,侧着头看向最上首那空空的软塌,吹了一下指尖挠出来的耳屎,慵懒道,“既然殿下已经康复,还是要主持军中大事,我们十万大军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干耗下去。”
身为卿侯,他当然不能明着说谢吴峰失踪,然后又突然回到营中。
另一边,坐在其他三名卿侯上首的李宗道得到王恩生低声回复后,坐回到位置上,心中的重石也彻底方下,虽然不全新自己的宠妾,但这个表外甥越来越让他看不明白。
半个时辰后,营帐内众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庐阳侯率先开口道,“李宗道,你身为殿下的...不如进去看看?”
他口中的表亲没有直接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李宗道能够执掌安阳州,手握私兵,全部都是依仗宫里那位娘娘。
要不是宫里那位娘娘“用力”帮助,李宗道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子弟岂能争得过其他兄弟。
“是呀,宗道贤弟。你要不要...”坐在李宗道右侧的男子抖了抖身上有些褶皱的锦衣蟒袍,好心提醒道。
作为紧邻庐阳州的龙阳侯,方国方完全就是一副书生的文弱气质,与嚣张跋扈的封景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此举也是好心提醒李宗道,封景然要是发起疯来,在场的众人都不好受。
其他几位卿侯也将目光移到李宗道身上,无奈之下,李宗道只能向王恩生挥了挥手,粗声提醒道,“你个狗奴才,还不去看看?”
王恩生看到李宗道那警告的眼神,心中也是一慌,正想转身前往后帐查探一番。
就见谢吴峰缓缓转身走出屏风,锦衣玉带,剑眉星目,俊逸非凡,神色柔和。
六位卿侯都将目光集中到谢吴峰身上,完全看不出前几天那病怏怏的神色。
所有心中都泛起各异的神情,庐阳侯仔细打量了一番谢吴峰,心中暗自道,“几日不见,怎么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三殿下忽然如此意气风发?”
“殿下,您身体还好?”
李宗道率先关心道,其他几位卿侯也顺势关心的问候道。
谢吴峰面色平静,缓步走到软塌前,一摆衣袍,坐了下去。身旁的王恩生赶忙跪在地上,将谢吴峰身前的衣袍摆正,然后恭敬的退到一旁。
“听完,昨天诸位卿侯统兵攻打渤海城了?”谢吴峰眯着眼睛,扫过席间的六位卿侯,语气异常平和,听不出半分情绪上的波澜。
“这不是...”庐阳侯自恃身份,直接开口,然后又转头看向其他几位卿侯,继续说道,“我们也是一片忠心,没有越俎代庖之意。安阳侯你说是不是?”
话到最后,庐阳侯封景然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安阳侯李宗道。
“是,是呀。”其余几位卿侯也乐意随波逐流,毕竟没有得到中军的将令,他们都是私自出兵。
“这...”李宗道瞪了一眼用意不善的庐阳侯,急忙解释道,“殿下先是遇刺,我们怀疑是燕国人所为,因此不得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再者,我们此次南下,正是...”
“正是要什么?”谢吴峰拿起一旁王恩生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追问道,“本宫不是传过令?一切等父皇圣裁。你们眼中没有本宫难道也没有皇帝陛下?”
谢吴峰后半句,声音拔的极高,就连帐外的众多侍卫、扈从都听的清清楚楚。
“微臣不敢。”
在坐的六位卿侯同时从席间起身,侧身跪在地上,低头请罪道。
“都先起来吧。”谢吴峰抬了抬手臂,示意众人都起身,语气变得温和许多,安慰道,“我不管你们心中都在盘算些什么,但要记住一点,诸位都是乾国的卿侯。若是有人心怀他念,不妨试试。”
李宗道瞬间听出此话中间的含义,微微抬起头,看向气定神闲的谢吴峰,愕然问道,“这,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