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行宫离皇宫并不远,只是藏在京郊深山之中,只有楚国皇室中人经文帝允许之后才能使用,因此行宫里闲杂人等很少。
文帝担心君九凝不习惯,便把整个凝香殿的宫女太监一起送到了行宫,一时间,君九凝没有找到能当场逃跑的机会。
在行宫安置好后,看着在房间里急得走来走去,找不到办法偷跑的君九凝,秋月好声好气地劝道:“公主,好歹祭拜过先皇后再走吧,万一皇上吩咐了行宫的管事,叫他安排你的祭奠事宜呢。”
君九凝一惊,停下了脚步猛然回头看着秋月,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这样,你现在就去把管事儿的给我找回来,就说我迫不及待要祭拜先皇后了,最好是今天……不,明天吧。”
秋月小声应了,正要出门,又被君九凝叫住。
君九凝道:“你叫人给我准备些笔墨送过来,我总得留封信,万一我们跑的事情被发现了,父皇也不至于太过担忧。”
秋月动作很利索,不仅亲自把管理整个温泉行宫的掌事请来了,还准备了笔墨纸砚端到君九凝面前。
行宫的管事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精神矍铄,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衣服穿得多,看起来壮实得很。
刘管事笑眯眯地给君九凝行了个礼,开口问道:“公主可是找小的问祭拜之事?”
君九凝端庄持重地点点头:“不错。”暗地里却是和正在给她磨墨的秋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好险!原来文帝真的吩咐了此事。
刘管事仍旧笑得一团和气,嘴上拍马屁的功夫出神入化:“公主果真有心,看您,自己个儿气色还不好呢,就想着为先皇后和太子殿下尽心。皇上体恤公主,特地嘱咐了小的,要等公主身子好了才能让您祭拜呢。”
君九凝笑道:“刘管事,我昨日吃了两副药,今日已然大好了。为太子祈福一事宜快不宜慢,刘管事还是早日安排吧。”
她顿了顿,抬手示意秋月不用再磨墨,站到自己身后去,然后抬起头看着刘管事:“最好明日就能办。”
她毕竟是警官出身,一但认真起来,通身的气质威严也是能唬人的,更别说她的身份摆在这儿,行宫基本就是由她使唤。
刘管事支吾了几下,答应了君九凝。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行宫便忙起先皇后的祭奠法事来了。
君九凝也起得格外早,秋月给她换上了通体白色,绣着银边的孝服,连头发都束得格外简单。
君九凝在镜子里照了照,伸展了几下手臂,挺满意的:“还算宽松,也轻。适合跑路。”
秋月看着自家主子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忍不住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默默地憋了回去。
君九凝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了,这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秋月抿了抿嘴,才轻声道:“公主殿下今日要祭祀先皇后,往常这个时候,公主心情老是不好……”
君九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哦,自己现在是已故皇后之女,去祭奠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能不悲伤呢,怎么说也要有个双目含泪的样子吧!
她试了试,想挤出两滴眼泪,发现真是有点难。
“演技还需磨炼呐……”君九凝小声嘀咕着,想着要不然待会儿到厨房偷块儿姜,到时候需要她哭,她就把姜往眼皮儿擦两下,应该就能哭出来吧。
但这时候秋月又叮嘱道:“但是公主心情不好也别再在祭祀的时候哭出来,忍一忍。上次您把眼泪滴到香上,浇灭了一根祭香,皇上很不高兴呢。”
君九凝:那我不用冒着风险去偷姜了。
主仆刚说完话,那厢刘管事就带着人过来请君九凝了:“公主殿下,时辰到了,请跟小的走吧。”
君九凝朝秋月使了个眼色,细声细气道:“你收拾好东西,别忘了多带点儿银子。”
秋月表情郑重地点点头。
君九凝酝酿出一脸的哀愁,仿佛整个人被忧云笼罩,苦着脸打开门。
“走吧。”
刘管事一见君九凝表情悲痛就想起这位不好惹的主之前在行宫一系列作的妖,丝毫不敢怠慢地说道:“这古时候规矩,祭祀之前不能用膳,请公主暂且忍耐一下。”
君九凝声音清冷,仿佛毫不在意:“无妨,祭祀为重。带路吧。”
到了灵堂,君九凝先是给先皇后苏又桐的牌位上了三柱香,而后三跪九叩,最后是长跪一个时辰,并祈求悼念苏皇后,让她保佑君清漓。
其实君九凝对上先皇后的牌位时,刚开始还是有点怵的,毕竟她无缘无故占了人家女儿的位置。
但作为现代社会的人民警察,君九凝又是个无神论者,虽然她不信鬼神,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足了一个时辰,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等君九凝揉着生疼的膝盖回了寝殿时,秋月已经把包袱都收拾好了。
她贴心地过来帮君九凝捶腿,轻声问道:“公主,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带谁一起走?”
君九凝道:“我已经安排了夏蘋待我们走后假扮我,就说脸上得了疹子不能见人。信也保存在冬芸那里,如果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