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冰释前嫌
原来,年轻时候的帅公公,竟是个游手好闲、玩世不恭的市井无赖。因为有着一张帅气的皮囊,又懂得许多甜言蜜语,经常逗得姑娘们咯咯直笑,将她们迷得神魂颠倒。就连一代女侠洛慕盈,也是这样被他骗到手。
帅公公有个表兄,名叫武铁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武铁蛋开设了一家赌坊,赚了不少银子,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富人。帅公公则只是武铁蛋赌坊里的赌徒,十赌九输,经常向武铁蛋借钱。日积月累,帅公公欠下了一大笔赌债。
有一天,武铁蛋向帅公公要债,可是帅公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何谈还钱。武铁蛋见他没钱还,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他见帅公公的妻子洛慕盈年轻貌美,对她垂涎已久,就和帅公公商量,让表弟妇陪他一晚,这样彼此之间的债务就可以一笔勾销。又威胁说,如果帅公公不肯,就告到官府,到时一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帅公公心想,那笔赌债连本带利,都能买七八十亩良田了。如果武铁蛋真的告到官府,按照元典章,不仅要受笞刑,还要被流放。虽然武铁蛋的要求非常无礼,但不过是牺牲妻子一晚,也没什么损失,于是就满口答应了。
帅公公回到家跟洛慕盈商量,洛慕盈气得七窍生烟,痛斥他本是名家子弟,竟无耻到要出卖妻子身体替他还赌债,又哭诉自己本是一代女侠,抛弃师门、名誉、地位、前程委身嫁他,却没享过一天的福,还要帮他做这种无耻下流的事,痛骂他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然而帅公公心意已决,竟暗中在妻子饭菜中下了迷药,叫武铁蛋半夜来他家。
当洛慕盈昏迷后,帅公公将她抱到床上,却发现在她的枕头下藏了许多当票。原来这些年,妻子偷偷变卖了许多首饰来帮补家用,就连钟明亮送给她的一套十二个掐丝团花金蝶镖都被她卖掉了。想到妻子本为西域女侠,嫁了自己这个市井无赖,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自己非但不珍惜她,还对她做这种伤风缺德的事,实在禽兽不如。当下良心发现,偷偷准备了一把尖刀,打算到了晚上武铁蛋来的时候,就一刀杀了他。
半夜,果真有人来古墓敲门,帅公公拿出尖刀偷偷藏到了石门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刺向了首先进门的人。只听见“哎呦”一声,一个黑影就倒了下去。帅公公点燃蜡烛一看,来人竟然是洛慕盈的母亲,自己的岳母!
岳母从西域而来,本想探望他们夫妻,但终南山太大,古墓又难找,好不容易找到古墓所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哪知刚一进门就成了冤死鬼。洛慕盈醒来得知此事,悲痛不已,带了一双儿女愤然离去,从此不肯见他。帅公公后悔不迭,羞愧难当,终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数十年间,他在古墓中钻研先人留下的武学奇书,才有所成就。之后云游四方,行侠仗义,积功累德,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古墓派侠客。
晓芙和苦儿听罢,没想到帅公公还有这样混账的过往,都惊掉了下巴。
时隔多年,帅公公谈及当年的丑事,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感到异常惭愧内疚。
苦儿哑然失笑:“帅公公……恕我直言,若换了是我,我也不肯再见你啦。”
晓芙也点头道:“你年轻时也忒坏了。”
帅公公自责道:“可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又叹道:“唉!你们这些女子,一旦动了真怒,还真可以做到永远不理人。”
晓芙哂笑道:“要不然,什么叫临崖勒马收缰难……”
苦儿也揶揄道:“船到江心补漏迟。”
“你们俩就尽管幸灾乐祸取笑我吧。”帅公公翻了个白眼。
想着眼下生死光头,二人也不开玩笑了,苦儿正色道:“帅公公,不如我去试试,说不定洛长老肯见我。”
当明教大营里通报苦儿求见的时候,洛长老欣喜道:“哪个苦儿?”
通传的弟子显然也十分激动,道:“正是当年的赤目狼王!”
洛长老欣喜若狂,叫道:“快传!快传!”
当看到苦儿进来,洛长老憔悴的脸上,露出狂喜,苦儿扑到她床边,高兴得哭了起来……一番叙说,洛长老感慨苦儿长大了、成熟了,也叹息自己老了。苦儿一直哄着她,终于逗得她开怀欢喜,哈哈畅笑。
晓芙躲在营帐外,听得笑声,便趁机带帅公公进入。那看守的弟子认得晓芙是左使夫人,又惊又喜,不敢挡驾,就让他们进去了。
帅公公一见洛长老,激动无比,叫道:“盈盈,我的娘子!”
洛长老一惊,喝道:“谁叫你进来的?”
帅公公涕泪横流:“盈盈啊,八十八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苦儿和晓芙识趣地退出帐营,躲在一边偷看。
帅公公见洛长老躺于床上,面目憔悴,心疼至极,嚎啕哭道:“你病成这样,都是为夫的不对,探望来迟,还望娘子原谅!”
洛长老连忙用被子遮盖着脸,不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