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悲伤。
他这样的粗鲁莽夫只能想到这些，便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冷静一下，自己回到营外守卫。
哭了一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昏昏睡去，次日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来，心里一惊：糟糕，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如今两军正在交战，她身为女兵的指挥，竟然睡迷了，慌忙叫道：“张洁！张洁！”
张洁急急进来，问道：“怎么啦？”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苦儿急问。
张洁道：“别担心，二使已经和周子旺谈好了和约，双方暂时鸣金收兵，今天不用打仗了。”
苦儿愣了愣，一时还没回过神，晃着疲倦的身体走出了军营。外面阳光大好，照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杨逍正好来找她，看到她站在那里，便喊道：“苦儿。”
苦儿回过头来，吃惊地问：“杨左使，我们要议和了吗？”
杨逍点了点头，取出一封文书，交给她看：“这是议和的条款。”
苦儿打开一看，满脸的震惊：“这……”
杨逍道：“苦儿，你和周子旺的关系，我们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你的义弟。”
苦儿连忙解释：“杨左使，我……”
杨逍打住了她的话，继续说道：“你放心，周子旺是周子旺，你是你，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圣教的忠诚。就连教主也说，如果你对明教存有异心，就不会三番四次地帮我们了。”又道：“至于范兄弟，你也不要怪他。他身为光明右使，也有许多的难处。”
提起范遥，苦儿不想再多谈。
杨逍见她一双眼红肿成两个大桃子，心里明白，道：“苦儿，我们明教眼下的光景，你也看到了。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实在不宜继续和周子旺硬碰。教主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先和他们议和。而议和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周子旺要你跟他回璠城。”
苦儿听罢十分犹豫，虽然范遥那样子对她，但她还是舍不得明教。
“以周子旺目前的势头，他肯撤退到洪都，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了。而他一步都不让的条件，就是一定要你跟他回去。”杨逍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么做，确实难为你了。但黛绮丝他们还在周子旺手上，上次玉山一战，五散人被俘，也一直未回。你是周子旺的姐姐，如果有你从中斡旋，周子旺还有可能放他们回来，否则，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苦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明白了杨逍的意思。
下午，韦一笑和一班士兵们，都来为苦儿送行。韦一笑好生不舍，嘱咐她要保重自己。
苦儿游目四顾，却不见范遥来送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当下翻身上马，再不回头，由杨逍和部队亲自护送她到洪都。
远远，一个人站在城头，呆呆地看着苦儿的背影，消失在天际，不由得长叹一声。
天色将暗未暗时分，黑沙江边停着几艘船，苦儿和杨逍驰到此处。众人登船，舟行数日，一直沿着黑沙江到洪都。
下了船，早有周子旺派出的一大队车队来迎接。
一路行来，但见道路两边阡陌纵横，有一群黑衣士兵在逼迫着农夫们耕种。想来是周子旺占领了洪都后，迫不及待地开荒种粮。
待马车停了下来，苦儿和杨逍等人依次下车。
杨逍道：“此处已是两军交界，我就将你送到这里了，你善自珍重，一路顺风。”
苦儿微微点头，强笑道：“杨左使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尽力营救黛绮丝他们。”
刚一转身，杨逍忽然叫住了她：“苦儿，你永远是我们明教的赤目狼王。”
苦儿怔怔地看着他，惨淡一笑，然后一群周国的士兵过来接引她登上马车。
杨逍拱手遥看着车队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