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低头看了看他。
似乎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松田阵平的脸。
大约是天然卷的缘故,躺在床上的时候头发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很明亮,也很真诚。
见今鹤永夜看过来,他再次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永代医生。”
今鹤永夜避开他的眼神,刚要伸手去取挂在上方的点滴,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一僵。
“什么?”今鹤永夜侧头,“你叫我什么?”
“永代医生。”松田阵平说,“我听他们说你是一个系主任从其他医院挖过来的,以前还在欧洲留过学……不过你的名字怎么那么像女孩子?”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促狭,“是因为这样,才要一直维持生人勿近的样子吗?”
他的视线落在今鹤永夜的口罩上,又看了看他的眼睛。
即使是在意识分散又迷离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那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清冽而又冰冷,仿佛置身海底。
“……”今鹤永夜捏着手里快要空掉的输液瓶,沉
默地望着松田阵平。
他已经把毒药涂在手套上了,icu里的护士对时间有着严格的把控,再过半分钟,输液结束,他们就会来换上新的瓶子,药物也会随着输液进入松田阵平的身体。
只差一点,毒药就要进入到松田阵平的身体了。
他竟然说感谢他?
今鹤永夜有些费解地望着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在医院一下午难道什么也没做吗?他真的没能见到松田阵平,一句话也没说上?
松田阵平真的把他当成了救命的医生?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松田阵平问。
他刚才念永代的发音是nagayo,永夜同样也可以用这个音,只不过是女孩子用的多。
也许是误打误撞,医院里真的有个新来的医生叫这个。
但就在那个瞬间,今鹤永夜差点以为他真的是在叫自己。
他慢慢把输液瓶挂回去。
作为病人,你的话有点多了。?()_[(()”
松田阵平又“哦?”了一声,今鹤永夜这才意识到麻药残留对他来说还是有影响的,他说话明显比平时更少了,而且也没有那么玩世不恭,看起来听话得可以。
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床边,松田阵平忽然有些恍惚。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的也是白色口罩,头上套着一次性的手术帽子,全副武装的样子让他再次联想到那个诡异的、裹挟着冰冷气息的词汇。
死神。
不知怎的,他忽然开口:“你要走了吗?”
“不。”
他听到床边的人说:“我再等会儿。”
他像是思考着什么,在深沉的思绪间隙,还不忘对松田阵平进行安抚。
“我在想,你这样到底要几天才能拆钢板。”
“…………”不,绝对不是。
松田阵平注视着他。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带着杀意来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忘不了手术台上的黑暗,自然也忘不了这个人身上的杀意。
可他还是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谢谢。”
“你是个好医生。”他说。
从下午苏醒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医生来看过他了,他们的眼神堪称狂热,看向松田阵平的手仿佛在看神迹一般。
对于松田阵平来说,这同样也是奇迹。
如果不是他,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手绝对保不住了。
从摩天轮掉下来的时候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他本来可以避开那根树枝的。
可是——
在坠落的时候,他抓到的那张警官证从手里滑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要是这东西掉了就再也不可能找得到的感觉。
所以他还是伸出了手。
就算废了一只手,不是还有另一只嘛。
就算只剩下一只手,他也
() 比其他人更厉害。
在被救起来的时候(),松田阵平还乐观地想着?()?[(),然而到了手术台上,麻醉时朦朦胧胧的状态还是唤醒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隐忧。
如果能成为正常人,谁又愿意当残废呢。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松田阵平再次说道。
今鹤永夜不由得看了看他。
松田阵平是故意的吧?
“你知道我要来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大概猜到了。”松田阵平说,“那又不是不可以说谢谢。”
今鹤永夜:“……”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