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曼春跟着明影去了其实有点好奇的读书会。
“你怎么来了?”一个明明看起来清秀的女孩子十分跋扈的拦住曼春,和明影。
明影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意外。并没有想到她的出现。她的声音不小,确实引来了些人的旁观。
曼春觉得不耐烦极了。突然对当下的一些有些烦躁,若是在曾经,是没有人能对76号的汪处长这样幼稚的没礼貌的,原来自己要忍让的人也不过是那个自己爱惨了的人最重视的大姐,最后也曾狼狈的在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简直是不知所谓。曼春不自觉地拿出了些曾经的戾气。
“我来,自是有人邀请。”曼春眼神有些不屑,甚至让荣岑婉觉得在曼春眼里自己就是一堆死物,“不过,荣小姐,你怎么在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怎么也是巴黎大学的学生嘛。”
荣岑婉被曼春的眼神吓了一下,转眼又有些羞愤。毕竟她长曼春岁余,却还只是按着年龄在巴黎学习,并不像曼春找到了门路,一来巴黎才十四就进了巴黎大学法学院的门,如今自己好容易快到考巴黎大学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法学院呆了一年多了。明明是表姐妹,又被狠狠比下去的荣岑婉此时被狠狠戳了痛脚,还被大家看着,那些人还是自己哥哥的好朋友,又想起,哥哥今天是怎么都不准自己跟来的,荣岑婉只觉得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打曼春一顿。
荣岑婉的脸色不明,却变了好几遍,终是不变了,扬起一副鄙夷的脸色,讥讽曼春:“呵,再怎么着,我也没有一个背信弃义,甚至还有亲日倾向的本家伯父和附逆为奸的父亲。”
“岑婉,住嘴。”明影眼中闪过怒火,喝止了荣岑婉。心里对荣岑婉这样不识大体更是不满,也对自己的伙伴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忿,怎么就管不住这个好得势还一丁点不容人的妹妹呢。
只是明影的喝止并没有用。此话一出,周围本还不行掺进来的众人在讨论着什么的众人,却不由得停下了,眼光也转向了曼春三人。
听到荣岑婉的话的曼春脸色却是变了,来巴黎虽是一年多了,因自己一开始是忙着适应巴黎的生活,也为了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太多,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曼春连跟自己父亲打电话的次数都不太多。加之汪兆卿一直觉得曼春是个小孩子,更不可能主动跟她提起些什么。
后来又多了戴笠的事情,曼春的时间就被填的更满了。曼春是相当欣赏这个各项能力都想到不错,有很聪明的“老对头”大哥的。跟他学一些东西学的也是上心。再加上Richard热衷于让曼春对生意事务上手。不管是戴笠还是Richard不知道出于什么样地原因,从来都不会跟曼春提起国内的局势。忙的不行的曼春更没有时间去了解国内到底怎么样。这样一来,曼春真真对国内的局势没有半分了解。
荣岑婉这样一提,只让曼春觉得一时蒙了,又有些实在无法相信。虽然曾经的自己对很早就去世的父亲没有什么印象,但现在,就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并不是一个会与日本势力有亲密意向的人。
在曾经的曼春眼里其实是没有什么中国人,日本人的差别的,就算日本人占领了中国的国土,残杀中,国的人,曼春并没有什么感触,她只觉得日本人能给自己利益,权势,就是朋友。却只是后来在监狱里终究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才真正敌视起日本人了。又经过明台妈妈的事情,才有所谓同胞的感知。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一样的,他清正温和,在乎家族利益,却是一个端方的君子。不管是延安还是重庆,如果和父亲相关,她都能理解,可唯独是日本,她怎么都不能相信。父亲是连明家被自己亲叔父下手都不愿落井下石或者袖手旁观,甚至还尽心帮扶的人,怎么可能有了亲日倾向呢。
可是,是了。自己来巴黎这么久,不管是明镜,还是明楼都并没有来信。一开始说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自己来巴黎也都一年多了,肯定是知道了的。而且一开始若是觉得自己没有告知他们出国的消息,有些赌气,也不至于这么就都没有联系。而一心想静静的曼春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现下一想,不联系也总是有原因的。而两家之前因那样的原因都没有生分,又想到曾经汪明两家的事情。却不得不承认,怕是父亲真的做了什么了,才让明家真的不愿意再有联系。
曼春心中有几分唏嘘。始终没想到自己和明家还是无可避免的走上一样的道路。戴笠是转变,自己来了巴黎认识明影也是转变,只是自己和明楼却好像从来都不是一方的。这样想着,曼春的脸色不由得带出几分。
一直陷在自己思维里的曼春并没有说话,场面冷了下来。原本看到曼春面上苦涩之意的荣岑婉少了几分被明影喝住的尴尬无措,多了几分得意。却在沉默和其他人的注视中,又失了气势,只觉得好似自己真真是做错了什么。
而正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法国学者一起走进来的荣景只觉得心下不好,怕是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