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在开学的那场暴雨之后,陡然转凉,秋天的脚步眨眼之间变得更近了。
草场上干冷的青草被凉风拂过,统统倒向一边,风顺着草尖儿,一路爬过高耸、坚硬的城堡,夹起几片提前衰落的黄叶,打着旋儿刮到辽阔的天空中去。
天上是灰色的云,即便在暴风雨过后,也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变得晴朗,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但并不压抑,埃里克?霍亨索伦很喜欢这样爽朗的阴天。
在周五的下午,躺在草坪上,感受凉风轻柔从他脸颊上滑过,感觉舒服极了。
“为什么他们没有报复。”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身上披了件深绿色绒子披风,里面还是穿的霍格沃茨夏季的校服,绿色领带下摆被她卷在手里把玩着,歪着脑袋,用赞赏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你早就该那么做了,多米尼克,如果你在宁安大人在的时候就这样表现,或许他们现在也不敢欺负你。”
她摇头,柔滑顺直的金发随轻风飘扬起来,风扫过她高挺的鼻尖,更显冷冽,女孩儿和她姐姐长得很像,但还是能一眼区分出两人,阿斯托利亚要比达芙妮看起来冷酷多了。
“现在他们也不敢了。”
多米尼克躺在埃里克右手边,望着天空,他的话一向不多,回答都十分简单,在霍格沃茨的三年改变了他许多,一年级刚开学时,他还是个热情、活泼的小男孩儿,直到残酷的环境将这些温暖的东西冰封。
“既然说到这儿了——”
埃里克鲤鱼打挺一样,一下子从草地上起身,盘膝坐直,眉宇间满是疑惑地对两个朋友说: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报复,卡休斯在开学宴会上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对我做过那个吓人的‘抹脖子’动作了。”
嗤笑一声,埃里克模仿着,不屑地道:“就好像他真的敢在霍格沃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样。”
埃里克的话是没错,虽然卡休斯?沃林顿并不敢真的把他们‘抹了脖子’,但也没道理这样安安静静的啊,开学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那个睚眦必报的大个子这几天就算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碰见他们,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要不是看他走路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埃里克几乎要以为在火车上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了。
“这就是我说的,多米尼克做了他早就该做的事情,让那些人明白,欺辱他就要付出代价,这样才能获得尊重,靠他的凶狠,而不是血统。”
阿斯托利亚满脸认真严肃,似乎为多米尼克在火车上捅了卡休斯大腿一刀感到骄傲,埃里克拍了拍脑袋,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卡休斯可不是被这点小事就吓倒的人。
“嗯?”正拍着脑袋的埃里克,脖子一歪,看到三个人影踩着柔软的绿草,正朝他们走来,埃里克一只手撑着草地,戒备地站了起来。
阿斯托利亚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她站起身疑惑地眨眨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
多米尼克最后起身,站在两人身后,冷冷地瞥向来人,听到阿斯托利亚的嘀咕后,脸上表情化开几分,他还记得在火车上马尔福帮他们挡住了卡休斯三人。
向他们走来的正是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三人踩过草坪,克拉布和高尔的神情表达了他们似乎对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一无所知,因为他们也满脸迷惑地看着埃里克他们。
埃里克很快就明白,他们只是在尽职尽责地尽着自己跟班的义务,视线转向马尔福,这个比他高一年级的男孩儿,脸上带着笑容,苍白的肌肤在阴天不那么刺眼。
他来到三人身边,微笑着在一步之外站定,缓缓开口道:
“下午好,埃里克——”
扭头看向阿斯托利亚,马尔福稍稍欠身
“格林格拉斯小姐——”
最后看向了在他们两个身后的多米尼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敛平,喉结蠕动几下,终于咽下去一口唾沫轻声说:
“还有——沃克尔——午安。”
埃里克不动声色,他不知道马尔福这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他可能就要开始怀疑这是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了。
要知道上学期马尔福虽然并不会找蛇信麻烦,但也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呀,埃里克搞不懂这家伙这回卖的是什么药了。
“你有什么事儿?德拉科?”
阿斯托利亚开口了,格林格拉斯家族与马尔福家的交情不错,又是纯血二十八家之一,在一向看重血统的纯血主义者圈子里,格外受到尊敬,马尔福也对她最为恭敬。
“啊——”
急促地换了口气,马尔福稍稍往前挪了半步,靠埃里克更近了些,他说话声音又低沉了不少,小声地对埃里克说:
“我有些事想要单独和你说,能不能让他们都后退一些?”
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