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竹取澈也病得越来越重了。
她说的话越来越少,因为一开口讲话就很容易气短喘气,然后一不小心就开始吐血吐得头晕眼花……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因为站也站不稳,手上的力气也在一天天消退,连拐杖也抓不紧,好几次还见到了三途川的幻影。
不过少女并不觉得太过困扰,一来这个四周目开局就说了是“特殊剧情”,所以就算玩崩了她也毫无心理压力。二来是……就当体验人生嘛,尝试一下重病患者是如此成天卧病在床的感受,将来万一需要装死或者工作需要,也能顶上一把演技。
但是周围的人似乎都为此忧心忡忡。就连最活泼的小野猪在她面前也只是小小声的喊着“猪突猛进”,根本不敢提高分贝音量,生怕自己一大声就震得老师再次呕血。
搞得竹取澈不得不掉头来安慰大家生死有命,无需惊慌。
结果其他人一听这话纷纷露出羞愧中带着敬仰的神情。
哇,先知大人居然如此看淡生死,如此笑对死亡,真是让人更加敬佩了!
竹取澈:?
不是,你们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
这就是伟光正人物平日里要面临的苦恼吗?真是辛苦啊。
事实上,竹取澈也没有反思一下如今局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一开始她把自己吹得太牛逼、太无私、太大义——一个能够窥见天命的先知,饱受了宿命的诅咒,不好好养病就算了,竟然主动泄露天机给他人,就为了争取到更多的斩杀恶鬼、救助世人的机会,这种行为难道不是无私奉献的牺牲吗?
而同样承受家族咒诅的产屋敷耀哉对这个病弱但又给队伍带来巨大改变的少女就更加怜爱了,完全是拿她当自家崽崽来看。
竹取澈:???
算了,最后她放弃为自己申辩了,按照身体恶化的这种进度,能不能坚持到剧本走完都是个问题呢。
这一日,伊之助兴冲冲地跑来跟她说,自己通过了今年的藤袭山测试,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袭击鬼杀队的强者……哦不是,是跟前辈们请教学习。
“真不错啊。”
明明是夏日,身上却裹着厚毛毯的竹取澈笑着夸奖道,“伊之助你出师啦,以后要好好干活,别成天给人添麻烦。”
“本大爷是那种人么!”少年人先是习惯性地怒吼一声后,才撇着嘴将头套摘下来放在回廊上,至于他本人则是习惯性地蹲下来,像个抠脚老汉那样蹲在她的身旁,注视着庭院里的樱花树。
过了片刻,这头小野猪闷闷地问:“喂,锥子,你是不是要死了?”
“叫老师啊,混蛋。”竹取澈伸手想摸拐杖,却摸了个空,只好放弃殴打混蛋学生的打算,“还要什么叫我要死了?伊之助你这逆徒,再不喜欢我这个老师也不至于这样咒我吧?”
“……”
伊之助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看她。
这种眼神很少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小混蛋身上出现,竹取澈被他看得都要心虚了,最后也只能感叹道:“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不对了。”伊之助挠了挠自己黑中带蓝的短发,含含糊糊地抱怨道,“你天天跟那群女人混在一起,身上的紫藤花味道越来越浓……”
浓到什么程度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就好像连血管里流淌的都不再是病血,而是紫藤花味道的血了。
“啊,只是一个科研项目而已,我觉得很有趣就主动报名参加了。”竹取澈低声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毛,“不用担心我,伊之助。”
说实话,平时伊之助很不喜欢别人揉他的头发,甚至连头套都很少摘下来。也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才会在竹取澈面前摆出一副“肚皮翻起的野兽”这幅没有防备的模样罢了。
所以以前竹取澈尝试着逮住他,rua他头毛玩耍时都会被伊之助同学怒吼着逃开。
但是唯有这一次,惆怅的少年人默认了师父的这一亲近举动。
这个比所有人都要敏锐的“山之王”,在冥冥中已经意识到那名为离别的命运,正要降临了。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伊之助。”
“啊?圆锥你打算把遗产留给我吗?”伊之助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沙雕样子。
“不不,不是这件事。”竹取澈气得恨不得拧住对方的小猪耳朵转两圈,“是关于你之前跟我说的……你是被父母抛弃,所以才会被山林里的野猪给抚养长大的这件事。”
“……有什么好说的。”嘴平伊之助低下了头,沉闷地回答,“本大爷能够活下来,完全没有依靠那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抛弃孩子的父母……算什么合格的双亲!
个中详情其实竹取澈也不太清楚,但是她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他们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像伊之助这么可爱的孩子,一般父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