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几个同事合租的宿舍,就在附近。”
顾凌见沈琮气色憔悴,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有赌博的习惯吧!?”
“不是。”沈琮摇头,“我当年一时糊涂,参加了一个直销组织,一心想挣大钱,一冲动就把房子卖了,结果牵头的人跑路了,现在我还欠着利息,只能起早贪黑地打工,唉!”他发出一阵苦闷的叹息。
沈琮说:“你们找我,到底有何贵干?不是为这件事吧?”
苏菲道:“利多小区发生了命案,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哦,谁死了?”
苏菲当然没有透露详情,并问起当年拆迁纠纷的事情,沈琮说:“嘿,别提了!当年那一片都是老房子,不少人家都加盖了阁楼、储藏室、围墙什么的,不少人说以后拆迁,这些都是可以算面积的,结果后来开发商只算了原始面积,有好几家就不乐意了。”
“一开始不少人闹,后来就剩下五户还在坚持,主要是我妈那人太固执,后来一直拖到最后一天,开发商把我们房子哗啦一下推了,家具什么的都没了,大伙闹啊,这都十年了,也没什么结果呀!我妈到临死之前还念叨着这笔赔偿款,哪有什么赔偿款,人家开发商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真是不太幸了。”顾凌说。
苏菲观察沈琮,觉得他从头到脚都不像嫌疑人,想再从他身上打听点别的情报,于是问道:“你认识杨瑞吗?”
“杨瑞……”沈琮想了一下,“哦,原来你们是奔着他来的呀!我跟你们说,那小子绝对不正常!”
“哦对了,我还见过他一个人过家家,一会扮这个,一会扮那个……现在想想,这孩子怕不是有精神分裂吧?别看他老实巴交的,其实发起横来也不得了,有一回邻居家小胖欺负他,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杨瑞突然就发狂了,拿根树枝打小胖,差点没把小胖的眼睛戳瞎,后来我们都远远地躲着他。
“听说杨瑞高考失利,到现在还蹲在家里,这孩子反正是废了,基本上为社会所不容,其实这跟他家庭也有关,杨瑞他爹特别严厉,为点小事就把他揍得嗷嗷叫,杨瑞爹妈的关系很差。”
“小时候我经常听见杨瑞爹妈吵架,摔锅掼碗的,听说他俩是奉子成婚,原本两家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那个年代,怀孕了只能结婚喽!当年杨瑞高考前后,他俩一直在闹离婚,我妈还上门劝过,我妈这人就是心善,一向认为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苏菲问:“你确定杨瑞有精神疾病吗?他有没有去就过医?”
沈琮摇头,“他小时候不正常,长大之后就不咋瞧得出来了,不过一直都很孤僻就是了。”
苏菲想,小孩子出现幻想的朋友也属正常现象,之前她怀疑过杨瑞有人格障碍,于是又问:“杨瑞长大之后,有没有过强烈的性格反差?”
沈琮摇头,“我不清楚,其实我和他不咋熟,我俩初中高中都不在一起。”
没啥可问的了,二人就此告辞,出了门,顾凌说:“你还是很在意杨瑞的情况啊?”
“总觉得他身上还有值得挖掘的线索……”
苏菲倒不是认定杨瑞是嫌疑人,只是觉得他身上有条线,顺着它找下去,或许会出现真相。
这也只是一种感觉,现在案件进入胶着状态,小区全面设防,就等凶手采取行动,凶手不行动,警方就只能一直拖下去。
也有一批警察认为这或许是藏树于林的杀人,那五名死者中有凶手真正想杀的人,进而深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顾凌看了下时间,时间还早,他提议,“那你要不要去找杨瑞的父母,了解些情况?”
苏菲欣然答应,多跑跑或许能发现新的突破口。
之前陈实找过一次杨瑞的父亲,他在盐业公司上班,二人赶到之后,直到中午才见到杨瑞的父亲——杨学斌。
杨学斌是个瘦瘦的中年人,戴着玳瑁眼镜,给人一种古板严肃的感觉,三人在公司的接待室见面,顾凌说:“打扰到你午休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配合调查也是公民的义务,你们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苏菲说:“能谈谈你儿子吗?”
杨学斌的神情微微有一丝不快,“我儿子怎么了?你们警方不是怀疑上他了吧?”
“我们破案,怀疑一个人是正常的,这样的大案被怀疑的名单可能几十个,只有一个个证伪,最后才能找出嫌疑人。”
“我知道我儿子看上去不大正常,可杀人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杨瑞有过精神病史吗?”
“没有!”杨学斌很肯定地说,“我们家都没有!”
“可是据我观察,他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焦虑症,另外据我们了解,他小时候,家里父母关系也不怎么好……”
苏菲只是普通陈述,却注意到杨学斌脸部的肌肉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