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宗的,可你偏偏要让麟儿来这里学艺,若听我的去那赫赫有名的战南宗找晦白长老,事情不就没有这么麻烦了吗?”
九幽原本在一旁喝茶看戏,如今话头指向了自己,不得不放下茶盏,附和道:“夫人说的极是,可那青阳过于偏远,咱们家偌大的生意都迁过去可得花上好几年,我知晓你心疼麟儿不肯离开他,眼下澄江乃是最好的选择了!”
九幽见千羽还是生气,于是无奈拱手对杨怀真赔礼笑道:“怀真兄莫要见怪,夫人只是想为麟儿找一厉害的师父而已,若是能够请动宗内的厉害人物为我麟儿传道解惑,钱都不是问题!有劳怀真兄了!”
杨怀真本就为千羽轻视的话而暗暗不爽,直到她提到了晦白长老,当下便惊得目瞪口呆。这般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对夫妇都请得动,别说族中长老了,就算是他的父亲杨袆都比不过他。心里忍不住暗暗道:这尊佛可当真请对了!
他连忙拱手回礼道:“这些都好说,我定然尽宗门之力为小公子择一绝佳的好老师,请公子和夫人放心!不过......宗内能为小公子授课的人不在少数,我还须回内门与他们一一商量,可能需要诸位在此等上半日,不过,我已命下人去收拾了,有任何事情都可让下人来找我,委屈诸位了!”
九幽瞥了一眼入戏的千羽,笑道:“无妨,来澄江本就是为了散心,多等些不碍事的!”
等杨怀真一行人离开房内没了动静,原本端坐在一旁的千羽歪了歪身子,端起茶来轻抿一口,故作深沉地瞥了他一眼,缓缓道:
“不知道天策堂堂主来这里有何目的,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千羽在回到赤蛊宗没多久便知晓,宗主亲派三大护卫前去捉拿自己,九幽作为天策堂堂主没有插手此事的权力,可她记得当日带回自己明明是他,不是相舆。
她深知眼前的人能够不动声色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必有目的,不论是刻意拉拢自己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她都不屑于与他再有过多交际,只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但若是能够从此人嘴里多套些消息,她不介意让他多活些时刻。
九幽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她,满脸的惬意。
“你当初不该答应宗主的,玄隐宗光凭你一人没那么好对付,若我不在,你怕是得吃些苦头!”
“呵......那又与你何干?”
“阿羽,我既然把你带到赤蛊宗,便会一直护你周全!”
千羽听到这里,眼睫微颤,她轻抬眼眸刚好迎上了九幽的目光,他的眼神中透漏出了一些千羽读不懂的东西,温柔似水的目光后藏着些灼热的恳切,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何害了自己却又想要帮自己。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留在赤蛊宗,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阿羽,往后在赤蛊宗,你可以信我!”
千羽强压心中的厌恶,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九幽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她无论问什么他都会圆滑地转移话题,能够得到的有用消息不多,但她却从中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对九幽很有用,至少目前很有用。
他出手不凡,有足够与自己一战的实力,若是利用得当,便是悬在赤蛊宗的一把刀。要是能够假意入局,骗取他的信任,弄清楚他在计划什么,关键时刻再动点手脚,说不定有机会将赤蛊宗搅得天翻地覆,这正合她的心意。
“若是你能护我兄长周全,我自然能够信你!”
九幽目光微微一滞,表情似是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让千羽愿意舍命相救。
十年前的她是何等的强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她从不屑于向别人展露自己真正的情感,犹如一尊神像。
九幽自认为她待自己同旁人不同,当年在地牢里,她饶了自己一命,这种感觉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内心的战栗。
他见证了嗜血怪物的恐怖,却也见证了千羽从泥沼中脱身而去,化为飞鸟摆脱牢笼,自由驰骋。
也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趣的一生有了新意义,他想要变得和千羽一样强大,强大到再也不用仰视她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和她一样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如今,她却变了,她心中有了牵挂,长出了血肉。
九幽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充斥在心口,明明千羽愿意留下来了,她不会逃了,他应该开心才是。
他难以拒绝,却又极为不愿,只得强压内心的酸楚,微微开口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