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小点。
因为木头床上围了一圈蜡烛,所以沈素能够把床榻上人裙子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小山匪都穿得破破烂烂,哪怕看着不破的衣服也是十分简陋,但床上的姑娘不同,她身上的罗裙虽不是上好的布料,但上面用彩线绣着各色各样的蝴蝶,在烛火间颤动、飞舞,满是属于少女的灵动。
只是那条仿若能够舞动的裙子穿在根细骨头身上,失了该有的明媚纷飞。
之所以将姑娘形容成细骨头,是因为她当真瘦弱的只剩皮包骨,手背上的骨头根根贴着皮肤,往外突着,像是没有血肉,只有皮和骨头一样。
她面色也很是惨白,挤都挤不出来点血色,唯一的嫣红还是她唇瓣裂开的道道细缝,缝口有丝丝缕缕的血丝朝外渗着。
眉宇间痛苦和病丝缠绕,就连本该乌黑的秀发都掺进去了白丝,瞳孔灰白无力,却隐隐约约印着烛火倒影,那里藏着些对生的渴望。
她就算真能成为蝴蝶,也是只濒死的蝴蝶。
这个姑娘可能就是阿绫所说的桐姐姐。
沈素还没张口问,镜子里的画面就被掐断了,铜镜再
次变做了令牌。
这都怪她盯着那姑娘看太久了,沈素深深地望了眼那冒着金光的门,冲着令牌低语一声:“你们让我信你们,好歹把另外一道门的方向给我指出来。”
沈素以为那帮小山匪不会再理会她了,没想到她话刚说完,那令牌就钻出一根银丝,银丝朝着密林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沈素在光门边上做下了一道印记,捧着令牌,追着银丝而去。
一边追,一边把她刚刚看到的所有告诉了缩在她怀里,饿没了力气的卫南漪,并且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夫人,你说阿绫为什么又叫我神女,又喊我供奉品?”
“夫人,她们里面大多数都不是修士,为什么可以用术法?她们的术是从哪里来的呢?那个为首的孩子虽然是修士,但她体内空有灵气,似乎没有修为等级,也就是说她可能也没有真正修炼过,可她居然可以控制那只强大过她许多的虎妖,这太奇怪了。”
“夫人,你说那些孩子的爹娘呢?我看她们好像都缩在个山洞里,里面连张能睡的床都没有,她们爹娘不管的吗?”
“……”
沈素也不爱管闲事,只是小山匪担心她遇险主动找上她让沈素觉得她们也并不坏,而且阿绫的恐惧怯懦和那只濒死的蝴蝶还是给沈素带来了不少的冲击。
不像是坏孩子,更像是有家难归的逃亡者。
就像卫南漪一样。
卫南漪是能听到响动的,自然也没有错过她们的对话,小兔子半靠在沈素柔软上,兔子爪扯着一点点衣料,方才发出一点点虚弱的声音:“沈姑娘,祸人心,食人肉像是魔宗会做的事。”
魔宗啊。
那她这运气可真不太好,不是在遇吃人的妖,就是在遇吃人的魔。
如果是魔宗的话,沈素就得面临个抉择了。
她要不要管这件事?
如果去管,才只是个凝气巅峰,战斗力更是才凝气中层,虽然身怀至宝,但大多她都还不会用,一旦招惹大批的魔宗,她必死无疑,甚至会连累卫南漪一起死,这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但不管,那只濒死的蝴蝶大概真要死透了。
她虽然和蝴蝶素不相识,但那只蝴蝶主动帮她避开了风险,自己濒死还担心她的安危,可以看出那蝴蝶有着很好的心肠。
沈素在犹豫,只是很快那袖手旁观的心就逐渐占了上风。
她不觉得在危机时刻要先顾着自己是件可耻的事,更何况她不仅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也要对卫南漪的生命负责。
魔宗,超出她能力范围了。
只是很快沈素就改变主意了。
顺着银丝她真的找到了另外一道门,钻出门后就不再是巍峨连绵的群山,终于是看到了平整的小道,还有一块块庄稼地,紧跟着也响起来了道道偏执可怖的声音。
“换岗换岗,这都蹲半个月了,那帮小兔崽子还真不准备出来了!”
“老林头,不是
我说你,你怎么管教的儿子,这点破事都是你那儿子搞出来的事”
“别跟我这嘴欠,你们哪家的小崽子没有参与,这事还是你家阿绫捅出去的。”
听到阿绫的名字,沈素目光一滞,连忙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虽然山里和山外方向有些差别,但沈素还是觉得那声音的源头就是阿绫她们拦着她出来的那道门一块。
声音还在继续,甚至多了些污言秽语。
“啐,真是晦气,九哥,蔺寡妇那边怎样了?”
“还能怎么样,几根神仙香下去,人安分着呢。”
“哎,九哥,那神仙香那么好用,你干脆帮我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