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任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偷偷地瞟了一眼云霄,她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化,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回复。
屠城啊,听起来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还有那句“我很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也就是说以前做过吗?
云霄居然干过屠城那种一听就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种惊天大秘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他应该说点什么呢?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呢?
卢任贾绞尽脑汁,肩膀上的恶灵小黑团也很急,他一直关注着云霄的神情,以便在看出她不满的时候可以及时说点什么。
可是……
卢任贾忽地一愣。
从他第一次见到云霄的时候,她就一直是带着一点淡笑的表情。
最初在冰城,费无炳告诉她地契作废的事,她这个表情。
他故意在城门口挑衅她企图激起她负面情绪的时候,她也是这个表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大多都挂着那种波澜不惊又温和的笑容,几乎所有人都因为她温和的笑容或是觉得她好相处,或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轻视她。
卢任贾眼神不由得一变。
他这才注意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云霄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变过,每一次唇角勾起的角度,淡笑时的眼神以及面部肌肉动作幅度,全部都一模一样!
正常爱笑的人笑起来会是这个样子吗?
就算是形成肌肉记忆也不会次次都笑得一样啊!
这种难道不是更像……戴了一张笑脸面具么。
不知为何,卢任贾突然想到了那张暗红色的诡异笑脸面具,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好人”云霄是个好人吗?
卢任贾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管云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愿意出面庇护他们一家,对他们一家有恩,那她就是他们家供起来的大好人。
想到这里,卢任贾目光变得坚定,他脊背挺得笔直,正要开口表明态度。
“你在紧张。”云霄单臂撑着沙发扶手,手托着侧脸,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有害怕。因为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感觉到恐惧了吗?”
卢任贾一下子被打断了思绪,他磕巴道:“没、没有啊。”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来上一拳,都结巴了那句话也太没有说服力了。他抓着恶灵,让它吸走了一点自己身上的负面情绪,然后才镇定地说:“预言里说云霄大人那么做,那么您肯定有那么做的理由,等到了那一天就知道了。”
话音落,云霄起身走向门口,她回过头微微一笑道:“虽然聊得不多,但我感觉轻松了很多。你很容易让别人信任你,说出一些平时根本不敢说的心里话,谢谢。”
卢任贾受宠若惊,直到云霄离开,他还沉浸在云霄对他毫不掩饰的夸奖带来的自豪与满足感之中。
被心中认定的强者肯定的感觉很不一样。
云霄大人对他说了心里话……
卢任贾不禁抬手按上胸口,这里暖洋洋的,他露出一丝憨笑。
这意思是,云霄大人这么信任他吗?!
卢任贾抱住自己的恶灵小黑团,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他一定会帮云霄大人保守好秘密,谁也不会告诉,让她也能有个放松的地方!
……
云霄走到楼下,符一繁还在和森里树夫妇聊天。
看见云霄下来,符一繁立马说:“云霄大人下来得好快,森里树奶奶刚才还在说你的心声听上去很稳定,和别人很不一样,你是最特别的!”
森里树说:“后半句不是我说的。”
符一繁摆手道:“这种时候就不要戳穿我了。”
说罢,他和云霄一起离开树屋,回程的路上,符一繁问:“您去霈城参加宴会的时候能顺带捎上我吗?”
云霄说:“我会在宴会开始前提早几天过去准备食物,你不介意等几天的话可以一起过去,不过你走的开么?”
符一繁笑容灿烂地说:“我又不是娜塔莉那家伙,需要天天盯着星星牧场,稍微走掉两天没事,真有什么要我处理的事……”忽然变得一脸颓废,“安妮塔也能完美解决。”
安妮塔不是炼金术士,但比他这个炼金术士要厉害得多。
对方来了之后,世界之树除了需要维护保养日常炼金用具的地方,他这个炼金术士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云霄看他,“听你的语气似乎不喜欢和她共事?”
“那倒没有,她办事积极还利落。”符一繁眼神飘忽,“虽然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但是她一手包揽了所有事情让我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更加废物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原来如此。”云霄往铁匠铺街道的方向走去,“出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