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跟在陈老太身边的云团深谙吵架的道理,此时她看到外祖母被引导着落了下风,便开口道:
“伯母,您说的有道理,就是我表哥魏玄可怜,没了娘,身患眼疾,还没了世子之位,以后这事让外面人说,都会觉得魏玄的弟弟抢走了他的一切。”
王夫人被戳破了颜面,有些不自在,“我们可没有抢,他自己没福气,瞎了眼,可不怨我们。”
云团循循善诱:“自然不怨你们,但是你作为继母,总要为魏玄做点什么,补偿他一点,也好给你博个好名声。”
王夫人问:“你们要什么补偿?”
“我听外祖家说,之前姨母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嫁妆,现在魏玄没了世子之位,更需要这些嫁妆傍身,就算当娶媳妇的聘礼了。”
旁边的虞老夫人一听,还真想起了这一茬。
他们武将之家,将荣誉名声看得很重,对这些钱财之物就有些忽视了。云团这是退而求其次,为魏玄争取更大的利益。
王夫人急了,“你们要要回嫁妆?”
虞老夫人拄了下拐杖,“对!”
“哪有这个道理呀?虞慈是死了,不是和离,哪有要回嫁妆的道理?”
王夫人不愿意,她嫁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嫁妆,建平伯这些年的产业也日渐衰微,靠着虞慈的嫁妆,日子倒还算滋润,她可不愿拱手让出去。
“我要回来给我外孙、给虞慈的亲生儿子当聘礼,怎么不行了?难道你还要留给你儿子?哪有这个道理?”
王夫人厚脸皮说:“老夫人,我既然是魏玄的继母,等他娶亲的时候,自然会为他张罗的,就不用您老操心了。”
反正今天就是闹破天,她也不可能将手里的万贯家财交出去,虞老夫人也没有道理强行抢走。
云团想起了从前王夫人从魏玄手里抢宝珠的事情,干脆当场抖了出来。
虞老夫人一听就暴怒:“好啊你!那是我家传宝物,被你抢了去这些年,云团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呢,你快给我交出来!”
王夫人这下绷不住了,宝珠不能还回去,她还要留给自己女儿呢。
“我没有抢,我就是替他保管,他一个小孩子,回头弄丢了怎么办?”
虞老夫人道:“虞忆,带人进去给我搜,今天我就要给那驻颜珠带走,正好魏玄在治疗,说不定能用上。”
虞忆得令,挥舞两下手中的红缨枪,带着人冲进了王夫人的卧室,谁也拦不住这个武将之女。
王夫人藏得着急,也没想到对方会冲进来明抢,很快就被虞忆翻出来了。
说实在的虞忆也不知道宝珠长什么样,就看到一颗特别大的珠子,拿起来就走。
“祖母,找到了。”
虞老夫人一看,她家驻颜珠不长这样啊?
云团赶紧在她耳旁嘀咕了一句,虞老夫人佯装生气,拿了宝珠过来,“你强抢宝珠,我要拿你去问官。”
王夫人慌了,跪倒在地上痛哭,“老夫人,我真的没有抢,就是为姐姐保管。”
“你别叫我女儿姐姐,你这个毒妇,你不配!虞忆,快带上她,咱们去报官。”
王夫人哭喊不愿去,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小姑娘,扎着两个小揪揪,长得是十分可爱,就是嘴角流着口水,眼神有些呆滞,一看就知道脑子有些问题。
“娘,娘。”她叫着王夫人娘,跑到她身边,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看到这一幕,虞老夫人也呆住了,原来王氏这小女儿,是个傻的。
王夫人见到女儿,悲从中来,抱着女儿哭道:“老夫人,您行行好,我这女儿天生有些傻,我还指望姐姐的宝珠能给她治好呢。若不是为了女儿,我也不会强求着魏玄,借来宝珠用一用。”
虞老夫人叹口气,这王氏也是个可怜人,魏玄眼瞎,总比这女孩傻强。
云团想到,当时王夫人这女儿还小着呢,哪看得出来傻不傻,她定然是拿女儿当挡箭牌,不过也正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云团说:“嗯,宝珠可以先借给你使用,但是姨母的嫁妆,今天必须带走。”
“这……”王夫人犯了难。
宝珠和万贯财产,她怎么选啊?
云团又说:“伯母,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宝珠不仅有驻颜的功效,说不定还能治好你女儿的病,就是再多的嫁妆,也买不来,选哪个你还不清楚吗?”
王夫人清楚,自从发现她女儿有些痴傻后,她就给女儿戴上了,可是好几年也不见好,于是又戴到了她自己脖子上。
这珠子虽治不了病,但能驻颜,就不能让他们带走。
云团再加一把力道:“伯母,只要你将嫁妆都还回来,日后你家的事,侯府也不管了,管你们世子立谁去。”
虞老夫人看向她,云团朝她眨眨眼,于是虞老夫人也配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