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印子钱?”胡顺凝神皱眉,“霄儿,这法子来钱虽然快,被发现了可不得了啊。”
胡凌霄却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爹,你放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去别的县放贷,只要积累够了钱,就不放了,你放心。”
“爹,你难道不想拥有胡三爷那样的身家吗?现在他人老了,不愿意争斗了,但我还年轻,他们家要走下坡路了,咱们家就要走上坡路了。”
胡凌霄的眼睛里满是对权势金钱的欲望之光。
胡顺一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下一个胡员外,半条街都是他家的产业。
一转眼春天就要过去,小白家再次迎来喜讯,三羊的府试也过了,接下来就是全身心准备秋季的院试,院试一过,三羊就是秀才了。
他满打满算,周岁十一,虚岁十二,算是童生中的佼佼者了。
何景新在白记订了一桌酒席,和魏离等人给三羊庆祝。
何景新自从过了府试,就被老爹拘在家中备考,急都急死了,瞅空就溜出来,其他地方不敢去,就和朋友约在白记冰铺。
现在冰铺没到卖冰的时候,酒水卖得也不多,被他们几个当做了聚会的好地方。
几个少年边吃边聊,气氛火热,何景新干脆踩在凳子上,给各位讲最近衙门里的稀奇案子。
“话说最近我爹办了奇案,村里一个养羊的丢了羊……”
“等一下,”三羊狐疑地看了眼何景新,“我怀疑你在编段子编排我。”
“哪能啊?我这是正经的案子,凑巧主人公养羊而已。话说这羊倌找了几天,在一个小寺庙外面听到了羊叫声。那羊倌进去一看,果然是自家的羊,当场要牵回去,一个秃头举着棒子跑了出来。”
“可见是瞎编,和尚怎么会打人呢?”
“这秃头只是头秃,并不是和尚,暂住在庙里的。那秃头说这羊是自己的,羊倌说是他家丢的,两人争持不下,就叫来庙里的和尚来主持公道。”
“然后呢?和尚怎么主持的?”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那秃头说,这羊他自小养在身边,是他亲娘的转世,还带有前世的记忆,众人说不信,那秃头便趴下来,将光头送到羊面前,那羊就舔了起来,还眼泪哗哗的,众人都惊奇。”
“秃头说,这就是他娘转世,还认得他的。和尚也被这母子亲情感动,判了这羊归秃头。但那羊倌不服,告到了县衙。”
魏威喝口茶,笑道:“我想着青天大老爷都是审判什么惊天大案嘞,原来是这种争羊的零碎事。”
魏离敲了下他的头说:“你以为是芝麻小案,对于那些百姓来说,就是人生中大事。”
魏威忙认错:“是我冒昧了,何大少爷请继续。”
何景新继续道:“你们别不信,我当时偷看来着,那秃头趴在堂上,衙差牵来母羊,那羊径直就走过去舔那光头,啪嗒啪嗒掉了眼泪,我看得真真的。”
“莫非真有转世之说?”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猜我爹怎么干的?”
“怎么干的?”
“我爹让人端来一盆清水,让秃头当堂洗头。”
“这是为何?”
“秃头哆哆嗦嗦洗了头,我爹又让牵羊过来,那羊就不舔了,反倒认出自己的主人,往羊倌身边走去。”
“为啥呀?”众人都听迷糊了。
“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何景新满脸骄傲,“我爹说,牛羊舔了盐,就会流眼泪,那秃头定是在头上抹了盐,引得羊过去舔。所以让他洗了头,那羊就不舔了。”
“嚯!”大家都是惊呼,“真是处处皆学问呐。若是县令老爷不知道这个,岂不是要让那秃头得逞了?”
众人争议论着,斜对面的胡记酒坊,一个男子喊叫着被打了出来,小厮们给他赶到街上,一顿拳打脚踢,吓得路人都跑开。
“凌霄宝殿又欺负人了,兄弟们,随我伸张正义去!”何景新带头冲了出去。
四五个小厮打了那男子一顿,转身走进酒坊,嘴里骂道:“没钱来喝什么酒啊,有多远滚多远!”
何景新纳闷:“果然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店啊,这酒坊开得跟赌坊一样。”
魏威几人将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扶起来,魏离忽然感觉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皱了下鼻头。
那人爬起来后,道了声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三羊叹道:“嘿,就这样嚣张,生意还能这么好?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没过俩月,还真叫何景新给说着了,胡凌霄果真盘下了一个赌坊。
她赌坊里面让人赌钱,输了钱就暗地里介绍人去隔壁县借印子钱,赌徒赢了钱,要将钱还给她;输了钱,输的钱还是进了她的腰包,印子钱也得还给她,如此一来,基本上是达到了一个日进斗金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