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早晨七点了,伦敦慢慢亮了起来,然而整座城市还是笼罩在一层白蒙蒙的迷雾中,需要等阳光彻底出来才能驱散它们。
黑暗,移动,风声。可茜娅没有完全睁开眼睛,然而身旁萦绕的是凯厄斯独有的味道,让她无条件安心的味道。
她听到了凯厄斯和德米特里说话的声音。“我们现在去马洛的家里,对可茜娅是不是不太好?她现在的意志最好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德米特里委婉地说道。
一个十分好听但是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我答应她了,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就是去解释给她听的。”
其实可茜娅一直记得前天晚上凯厄斯和她说,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了,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被带到那个牢笼里之前,她都一直在纠结凯厄斯和马洛之间的种种,以及自己这段十分失败的爱情,当时她确实觉得自己在名为绝望的谷底。
但是当她经历了一晚惨绝人寰的虐待之后,有人想要将她脑子里的记忆全部清除,并且给她一个完全崭新的记忆时,她其他的意识全部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唯一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忘掉凯厄斯,是那一晚上的绝美极光和凯厄斯那明媚的金发一直支撑着她坚守最后的底线。
当她一动不能动地躺在牢笼的中央时,她在笑,她想的是,她终于和凯厄斯感同身受了。
所以当她在那个阴暗的牢笼里看到凯厄斯的出现时,她就已经什么都不想去管了,当人处于一种极度险恶的环境中,以前在舒适圈中的纠结的各种事情都会变成矫情,因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能顾得上的只有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眼前是黑暗的原因是可茜娅将头埋进了包裹住她的那个长袍里,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想要找到离凯厄斯更近的地方。很显然凯厄斯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动作,于是低下头,看着她:“醒了?”
可茜娅真的好久没有看到凯厄斯这样满眼都是她的温柔眼神了,自从他们在英国伦敦相见,凯厄斯留给她的眼神要么是敷衍,要么是忽略,要么是看着马洛的。可茜娅忽然有些留恋这样的目光,她努力将头靠近凯厄斯的胸膛,距离近得可以看清楚他衣服上纽扣的花纹。
并没有得到可茜娅的回答,凯厄斯继续说道:“我们快到了,马洛的别墅。”
可茜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将头埋在凯厄斯的胸口,留给他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她很清楚她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说不了话,短暂性的失语。
失语症中,由中风引起的最为常见,但其实只要是控制语言的脑区受到损伤或得病,像是脑肿瘤,脑外伤,和进行性神经疾病,都会引发失语症。
但是让她失语的显然不是这种疾病因素,刚才那个黑衣人和狼人对她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的身体虐待,而且不管是火堆还是狼人,都是可茜娅心中恐惧的根源,生理和心理上的连续折磨,让她处于一种极度崩溃的状态。
就像那个黑衣人说的,“我知道你心里所有恐惧的东西,如果你乖乖听话,或许可以不用这么痛苦。”
无数狼人的撕咬,在黑衣人的刻意控制下,她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于是现在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嗓子和舌头肌肉僵硬,已经不能配合,完整地念出某个单词,那就更别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很明显,凯厄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停下了脚步,低着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毫无疑问,回应他的仍然是沉默。凯厄斯凝视着她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和因为呼吸轻微起伏的身体,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十分烦躁地加快速度,来到了马洛的别墅外面,他很烦这种明明可茜娅在自己身边,但是气息微弱得仿佛她不存在一样的状态。
凯厄斯毫不客气地粗鲁踢开别墅的大门,里面的家具比之前更乱了,而马洛毫无生气地坐在地上,随着凯厄斯把可茜娅抱进别墅里,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上干涸的鲜血的味道刺激着马洛的嗅觉。
他双目无神地看向凯厄斯,仿佛在等着某个审判一样,然而后者只是冰冷着一张脸,站在可茜娅的身前,冷漠地打量着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马洛。
马洛往上撩着杂乱无章的金色头发,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在酒吧见你。”凯厄斯简洁地说道。可茜娅侧着脸,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他嘲讽地笑了出来:“第一次见面你就发现了,我该说是我的演技太差了吗?”
凯厄斯单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你有没有马洛的神韵我就不作过多的评价了,你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你和我说说,克里斯托弗.马洛怎样死的?”
马洛看着越走越近的凯厄斯,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气场原来可以这么可怕:“女王的枢密院…”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凯厄斯迅速打断了:“错,他被女王枢密院追杀的时候,是我救了他,所以当时他根本没有当场死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