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别人死前表情,毫无尊严地乞求,那种害怕,悲伤,愤怒但是却无力的表情,刺激着凯厄斯的神经,他好像需要这种方式来证明,他还存在着。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他们快速穿梭在树林里,以吸血鬼的速度从翁弗勒尔到瑞士,并不需要花很久。而可茜娅在奔跑之余一直在看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双白皙到透明的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被那件宽大的黑袍子遮住了大半,黑色和白色的反差,极大的视觉冲击着可茜娅的视线。
好像被凯厄斯抓着,她的速度确实会快一些。在她还在仔细端详凯厄斯的手的时候,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和奥斯顿什么关系?”
如果可茜娅的感觉没错,凯厄斯现在心情并不怎么愉悦。这是可茜娅从见到他第一面,准确地说,是第二面开始就在想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么烦躁,心情阴晴不定到离谱。“室友关系。”她如实回答道。
“室友?”他提高音调,甚至是侧头看了一眼可茜娅。
“是啊。”可茜娅点点头:“我和他做了四百多年的室友了。”
四百多年,这个时间长度在吸血鬼的生命里的确不算很长,但是,四百多年都和同一个人住在一起,让凯厄斯难以控制地想到了”伴侣“这个单词。
伴侣这个词在凯厄斯的认知里从来都是一个中性词汇,因为亚西诺多拉(Athenodora)从来没有给予凯厄斯关于“伴侣”这个词的体会,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伴侣”这个词实际上是一个贬义词。于是他快速地问道:“你和他是伴侣关系?”
可茜娅清晰地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收紧了几分,但是她也十分吃惊凯厄斯给予自己和奥斯顿的定义:“伴侣?”
连可茜娅自己都难以想象自己的伴侣会存在,连忙否认道:“没有,我和他只是很单纯的室友关系。”
说完,凯厄斯就没有再继续问了,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已经无关紧要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带给了他嫉妒的感受。空气又一次凝固了起来,但是相比于之前,可茜娅觉得这样凝固的空气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熬了。
沙沙的风声在耳畔作响,和夜晚独有的寂静,还有森林的气息,以及在她斜前方带着她走的人。在刚听到奥斯顿死了的消息的时候,可茜娅有一瞬间的崩溃,除了对于朋友离开的悲伤,这也意味着她又要恢复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她其实不太喜欢,甚至有点害怕孤独,但是现在手臂上紧紧的约束感,毫无疑问地让她很心安。
这种被人关注,被人需要的感觉,像种毒瘾一样,消耗着可茜娅的神经,她甚至有点害怕在体会过了这种感觉之后,再将她狠狠地扔回原地,那个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我们快到了。”凯厄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前面森林的外面就是高耸,绵延的雪山,白皑皑的雪山顶峰被云层挡住了大半,她只能看见雪山下半部分没有积雪的褐色和隐隐约约被云层遮挡住的灰白色。
可茜娅停下脚步,面前就迎来了一个黑影,那是阿罗:“你们终于来了,我亲爱的弟弟和可茜娅,时间久得我都以为凯厄斯带着你私奔了呢。”
凯厄斯瞥了眼阿罗,明显对他说的话不太感兴趣,由于刚才知道了奥斯顿和可茜娅的关系,显然对来阿尔卑斯山的目的也不太感兴趣,整个人比较的懒散。阿罗看了眼凯厄斯还抓着的可茜娅的手臂,故作夸张的说道:“看起来你们刚才相处的还不错,我亲爱的弟弟,我没有骗你吧,长期触摸大理石般坚硬冰冷的皮肤,会审美疲劳。”
早就习惯了阿罗十分跳跃且混乱的思维,凯厄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生硬的转换话题:“所以你们的发现是什么?”
“哦,这就很有趣了,整个阿尔卑斯山里,一只狼人也没有。”阿罗的表情和语句里的“有趣”一点也不沾边,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和往常一样夸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