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命这个话题,可茜娅(Cassia)一直觉得格外的沉重,所以她不喜欢也不擅长去研究甚至是探讨这个话题。
而相对于静止的生命,或者准确地来说是静态的生命,她更喜欢去探索精神方面的东西。但是千万不要就此觉得她升华了,因为这个精神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精神,类似苏格拉底顿悟出来的人生哲理,或者是达尔文发表的人类进化论。
她喜欢的,可能更偏向于心理方面,那种研究某些人变态扭曲的心理状态,而这类人通常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比如说,犯罪。说白了,可茜娅从事的工作就是画犯罪心理画像。
有人说,和疯子待久了,自己也会被慢慢同化,变得比较神经质。所以从事这个行业,需要有很好的心理准备和强大的心理素质。
至于为什么作为一个女孩子,可茜娅会选择这个职业…她说太久远了,她也不太记得了,只觉得,人的心理有无限种可能,比只有两个选项的生命有意思多了。
清晨的阳光刚扫过翁弗勒尔的一角,整座城市慢慢的就亮了起来,停在港口的船只们也慢慢的随着人们的到来而陆陆续续的驶离港口。
那是一个身体很单薄的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深棕色的长发似乎是早上没睡醒的缘故乱蓬蓬的,不安分地垂在腰间。她白得近乎病态,再加上那双有些慵懒的眼睛,十分像白化病患者。
可茜娅和往常一样,打开老旧房子的大门,随手将门板向后推去,走下门口的三层楼梯,来到楼梯下的邮箱旁,木门随着惯性的作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实。
她看着紧紧锁着的邮箱盒子,才想起来邮箱钥匙在门口那株薰衣草的花盆底下。她又上了那三层楼梯,拿出钥匙,才打开邮箱。里面是和往常一样的一份报纸,一打没什么作用的广告,和上个月的水费账单。
可茜娅把这些东西尽数拿出来,想着得找一天去缴费,今天可能是不行了,一大早同事安德鲁就打电话过来,说得去现场看看,又是一起毫无头绪的杀人案。可茜娅一边感叹着警局工作人员的办案能力,一边顺手关上邮箱门。
就那一瞬间,她突然瞥见邮箱底部还有一封很薄很薄的信,她连忙用手拦住即将合上的邮箱门,拿出那封信。她看了眼,信封左上角极其华丽地写着一串花体英文,那是收件人和收件地址,是给奥斯顿(Alston)的,右下角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和住址,只有三个和上面字体很像的印刷字母”Vol“。
可茜娅不是什么偷窥狂,何况她对给奥斯顿的信也完全不感兴趣。奥斯顿和自己一样,是心理医生,但是专门治疗精神病患者的,所以每天打交道的人和自己也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接触人群是群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是病人。
而自己接触的人群是群脑子不太正常的罪犯。可茜娅猜想,大概是某个病人写给奥斯顿的信吧,毕竟除了心理医生,也没有人再愿意去听精神病患者讲那些不切实际的瞎话了。
她转身上楼,拉开虚掩着的大门,隔着距离,她都可以听见客厅电视里放的新闻声音。那是在讲英国皇室成员投资赞助了一场以狼为主题的展会,这几天供游客参观。可茜娅对狼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同时也十分无语这些贵族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专整这些幺蛾子,狼有什么好展览的,放出来咬人吗?
她走进客厅里就看见奥斯顿在收拾着散了整个茶几的文件,嘴角扯开一点弧度:“其实你没必要每天帮我收拾的,就算我拉了什么文件在家里,你知道的,他们也不可能辞退我的。”语毕,她习惯性的扬了扬嘴角。
收拾东西的男人整理好最后一张文稿,扭头看着可茜娅,无奈地笑了起来,眼里仿佛可以暖出阳光:“你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并不是…”可茜娅坐上在奥斯顿身后的沙发,向前倾着身体将刚拿回来的报纸丢在刚刚清理好的茶几上,然后撕着水费缴费单外边的信封:“并不是我多自信自己的工作能力,只是这就是政府工作的优待咯。”她抬起头来冲男人笑了一下:“铁饭碗,不是吗?“
可茜娅一直很讨厌这种信封非人性化的设计,封口处被胶水粘的密不透风,要撕开信封又要保证里面的信不被撕坏,简直是一个反人类的发明。
奥斯顿用食指和中指夹过被可茜娅撕的惨不忍睹的信封,一双手十分灵活地顺着信封边沿撕开,虽然形状也不怎么好看,但是至少比可茜娅的卖相强很多。他展开里面的账单,摇了摇头:“你上个月忘记交水费了?”
可茜娅耸了耸肩:“你也有责任不是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家。”
说完,可茜娅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身边拿起一个纯白色的信封,递给奥斯顿:“看看这个吧,你的信。”
奥斯顿皱了皱眉,挠了挠棕色的短发,那是和可茜娅一样的发色,略带疑惑:“我的信?很少有人会给我写信。”
“可能是你的某个病人,精神疯狂到实在无法忍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