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昭悦的手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敢再闲着,立即和老嬷一起做房帐,终于在离月底还有十天之时全部做完。
她将做好的房帐拿去万花楼给月秋交货。
月秋验完货后,爽快的付了她二十两银。
昭悦激动得不行,捧着银子感谢月秋。
回府后,昭悦分出十两银给老嬷,只因这些房帐有大部分是她做的,所以银子该有她一份。
老嬷不敢拿,想把银子还给少夫人,却被阻止。
昭悦真诚道:“老嬷,这银子你就留着,不管现在是否用得上,留着终归是保障,万一哪天真遇上需要钱的地方,这点银子兴许就有用处。”
老嬷眼里泛着泪光,轻轻点头,将银子收下了。
结束完短期的生意,昭悦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她还想继续接单赚钱,只是得重新寻找像月秋一样慷慨的老板。
这天夜里,当昭悦在思索下一单生意何时上门的时候,王承宣回来与她道,要她提前收拾行李,过两日出趟远门。
昭悦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忙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出门的吗?为何突然要我出趟远门……”
王承宣落座,喝了口茶,再告诉她实情:“此番行程是有重要的大事要做,若非迫不得已,我怎会允许你同行。”
昭悦莫名不爽,忍不住回嘴道:“照你这么说,是你自己要出远门咯?那何必捎上我呢,我可没死皮赖脸的跟着你。”
王承宣困惑道:“什么我自己要出远门?乃是我们全家出行,虽然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奈何父亲已经发话,叫你也必须同行。”
昭悦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问道:“什么大事啊,全家一起出行,连我也得去?”
王承宣放下手中茶盏,郑重其辞的告诉她:“父亲于上月向皇上再次递请回乡祭祖一事已经得到批准,不日就可以出发。因只有一个月的返乡时间,所以父亲回来后,通知我们这两日出发,免得耽误时辰。”
昭悦迷惑的挠着后脑勺,奇道:“不对啊,你们家不是有那个祠堂吗,列祖列宗都住在里面啊,怎么还得回乡祭祖,你们不是这里人吗?”
王承宣眯着双眼瞪她,对她的说辞甚是不悦,不过看在她无知的份上,还是为她解释:“父亲祖籍泉玉县鲤城,京城只是他为官后安的家,并非老家,此次是他时隔十年后的首次返乡。”
昭悦略懂了。
王承宣又与她详细道来。
“府中虽设了祠堂,王家的祖坟却仍在老家,父亲为官后曾派人去接他老家的双亲来京城享福,奈何老人家早已习惯山村田野,并不愿意来,只是捎人带话,让父亲安心为朝廷效力,不必管他们。十年前,父亲的爹娘相继在家乡病逝,堂家的亲戚专程赶到京城告诉父亲这个消息,父亲为此伤心痛哭,还大病了一场。”
昭悦安静的听着,内心深处触发的柔软令她的目光渐渐温和。
王承宣见她听得认真,便又说下去。
“之后,为了弥补自己未尽的孝道,父亲向皇上请求回乡守孝,怎奈当时朝廷正处于局势动荡不定的时候,父亲又是当朝丞相,需要他来处理一些国事,所以皇上不批准父亲的请求,要他缓一缓,等局势安定了,再批准他回乡。没想到,这一缓,就让父亲等了十年。直到上月,父亲再次向皇上提起此事,终于在近日得到了批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返乡时间,对父亲而言已是皇上予他的厚待了。”
昭悦总算明白事情原委。
她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要全家人一起出动,对相爷来说,确实是得之不易的机会。”
王承宣露出一抹轻笑,心想她也会有理解人的时候。
然而,昭悦下一刻就变脸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姓王。”
“你!”王承宣脸色阴沉,怒火逐渐上升。
昭悦有理有据道:“我说的没错啊,你们王家人回乡祭祖,作为后代子孙的你理当跟着去,但我不是啊,我只是个外人,去不去都无所谓,比起来,我更愿意留在家中,等你们全都出门了,我还能帮你们看守家门,岂不是更好。”
王承宣冷然道:“那你要失望了,父亲回来通知我们的时候,特地跟我提了你,要你也一同随行,若非如此,我还真想让你一个人留在府中看门。”
昭悦不满的嘟起嘴巴。
王承宣对她叮嘱道:“该说的事我已向你说明白,回乡你必须同行,趁这两日赶紧把行李整好,别等到要出发的时候才想收拾。”
昭悦翻着白眼并不想答应他,可看王承宣那决断的性子,就算她把不愿意三个字写在脸上,他都能当做没看见,到头来顺从的人还是她。
两日后。
大清早的相府内一片忙乱,家丁婢女来来回回,忙着搬运行李。
辰时,启程将近。
丞相王阳曦携带家眷走出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