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王承宣闲来无事,一个人在长廊内漫步。忽然想起白天于秋跟他说起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竟不知这一晃神,直接走到了偏院那儿。
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站在偏院大门口。
王承宣登时红了脸,觉得羞耻万分。
他实不该来这里,只会破了他曾说过的话。
此生不再见那个女人,让她在这偏院中自生自灭,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好在此时四下无人,门口的灯光也十分昏暗,王承宣赶紧掉头,打算抹去自己来过这里的痕迹。
未曾料到,迎面突然走来一道人影,眼看就要撞上了,惊得他连忙撤回偏院门口。
昭悦刚出去巡逻一圈回来,就发现门口站着个男人。
昏黄灯光下的他,身形高大,丰姿英伟,不是白天碰到的那个小书童。再看他那被灯光衬托出来的五官,鼻子高挺,下巴有弧度,一双黑眸亮晶晶,算得上长相精致。
王承宣发现她在打量自己,不由得浑身紧张,更莫名心虚起来。
纵然灯光昏暗,他亦只看一眼便认得出来,这个险些撞上的女子是他那位下堂妻,可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两人这么快就碰上面,叫他之前说过的话全部作废,他又一次丢脸了。
昭悦却是不认得眼前这位男子就是自己那位无良的丈夫,这很正常,她是穿书不是穿电视剧,脑子里没有关于丈夫相貌的记忆,一切剧情全从书中来,非常合情合理。
就这样盯了有一会儿后,昭悦才开口道:“又是一个鬼鬼祟祟的贼,我真是纳闷了,这里不是那个丞相府吗,为什么守卫这么不严,在同一天里让我陆续碰到两个探头探脑的贼子,我这里不是藏着财宝的好地方啊,我这里不过是下雨都会漏水的破落院子而已。”
王承宣愣住,心里揣测她口中说的贼子是指自己吗?
昭悦又往前走一步,与他近在咫尺,十分认真的再问他一遍:“所以,你是贼吗?”
王承宣满脸错愕,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询问自己,难道她没有认出来自己是她的丈夫?按理来说,即便两人现在关系不好,也不该失了礼数,除非她是故意为之,想到这,他警惕了起来。
昭悦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些不耐烦道:“是与不是,赶紧给我一个回应,我好准备一下,去附近喊喊看有没有护院过来捉贼,毕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跟你单打独斗,着实没把握。”
王承宣这次听懂了,整张脸也黑了。
这个女人真把他当成贼了!
该死的,气得他在心里谴责这四周的灯光为何那么暗,才会让这女人认不出自己的面孔……
他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出声道:“我不是贼!”
昭悦满是嫌弃道:“一句话也要考虑这么久的吗?既然不是贼,为什么要在我院子门口探头探脑?难不成你是来观光的?大晚上的,来我这破落的院子观光,你脑子进水了!”
“……”王承宣瞠目结舌,现在他是相信于秋的话了,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他至今都记得她原来不是这般犀利的性子,她明明面对自己的时候脸上是充满畏惧的神情,在自己询问她话时也是相当木讷,再看眼前的她,判若两人,让他不由得深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昭悦又无礼的斜眼瞧他,一副嚣张的脸色对他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闯入这里,我都得让你明白一件事,你现在脚下站的这块地,是我的地盘,只准我认识的人踏入这里,明显你不是,我与你素不相识,所以不允许你继续在我的地盘上逗留,听懂了吗?”
“你说什么,你与我素不相识?”王承宣这次反应变快了。
昭悦不以为然道:“怎么,我还得认识你吗?”
“你!”王承宣气噎,很是讶异她会说出这种话,三个晚上的同床共枕难道还不够让彼此认清楚对方?竟然换来她一句素不相识,很好,彻底激怒他了。
昭悦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继续放肆道:“识相点就赶紧滚,免得我真把你当成贼了,虽然我这破地方没有什么可偷的,但也不是你这种人随便能进来的。
王承宣面色铁青。
什么叫这种人?他又怎是随便的人!
他愤怒的将这个女人所犯的罪行全部记下。
早前就对她有所怀疑,现在他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皇上安插在相府的奸细,皇上还在恼怒自己抗旨一事,还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如此他不能再疏于防范,连这女人也得监视起来。
忽然吹来一阵寒风,冻得昭悦一个哆嗦,随之打了个非常响亮的喷嚏——“哈啾!”
王承宣被这极响的喷嚏声惊得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的女人鼻间挂着两行晶莹发亮的鼻涕,她还直接拿手去捏,这女人真是……
昭悦此时满脸的尴尬,她也不想自己在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