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原始的、粗犷的、豪迈的、狂野的,沈冬素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凌墨萧改变这么大了。
她要是在这个军营呆一年,保管也是大变样。
她看到自家大哥,跟陈落雪这样的小姑娘说话,都会从脸红到脖子。
可为了帮基地多抢几块祭祀肉,都快跟甲四他们打起来了。
庞先生摇着羽扇在一旁笑看,他的扇子油亮油亮的。
凌墨萧说北疆那边军中祭祀,还会抢奴隶女子,抢战马,抢武器,死人是很寻常的。
他们抢的女人,自然是抓到的汉人女子。
“留在北疆为奴的汉人,少说也有几万人。都是我大夏子民啊!”
说到这里,本来笑着看将士抢肉的凌墨萧和沈冬素,都笑不出来了。
在长安里,悬在头顶的刀是死板的规矩。那在幽州,悬在头顶的刀则是鞑子。
鞑子一日不除,边关一日不稳。
回到王府吃年夜饭,天已经黑透了。
甲四和沈林钟骑在马背上,两人全身都油亮,相互攀比着自己抢到多少块肉。
极致的欢庆过后,一股落寞袭来。忍不住想到还在北疆的小盼哥,他这个年过的,肯定很不好。
莫修谨才活了二十年,可受过的苦,却比旁人一辈子都多。
沈冬素真诚祈祷,小盼哥能平安回来。
可惜出乎沈冬素的意料,莫修谨在鞑子部落过得还不错,吃得饱穿得暖,还有自己的营帐。
只是吴有仁惨了点,他虽然天天跟着莫修谨,还是被那群鞑子少年找到机会。
抓他去替代大尾羊,被折磨了几天后,吴有仁逃出来找莫修谨,他下体血流不止,身上全是伤痕。
哭着求道:“大人,让我躲在你的营帐中,大人答应过的,保我性命。”
莫修谨一点也不同情他,他在山东杀那些可怜的流民时,可有想过自己会有遭报应的一天?
不过莫修谨还是答应要保护他,但是有条件了。
“我们来此地数月,皇后的新命令也没下达,再这样下去,难道让本大人在北疆落地生根不成?”
“皇后不送指令来,但我们可以向她请示。”
“你仔细想想,潜伏北疆的探子还有哪些?本大人要与他们联络一下。”
吴有仁猛摇头:“我只是个东宫小管事,怎么会知道皇后娘娘的事?娘娘的探子,我是一个不识啊!”
莫修谨冷笑:“以前不识,现在结识也不晚啊!给你三天,想不出联络的方式,你就接着去服侍那些蛮子。”
吴有仁打个寒战,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受那样的折磨。
心一横,威胁莫修谨道:“你不怕我跟鞑子说你的真实身份?”
莫修谨哈哈大笑:“你试试,看谁死得惨?我又不怕死。”
是啊,他又不怕死!
这个疯子,幽州都是疯子!我到底为啥想不通,要路过幽州啊!
吴有仁再次悔恨不已,可悔过后,还是得想法子联络别的探子。
不然,这个疯子绝对说到做到,把他丢给那些蛮子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