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杰平日和白家老大其实没有太多交集, 虽然都认识, 但显然并非一路人,便只做点头之交,如今贸然过去, 贵人杰想恐怕不大好,得送点什么东西, 找点什么理由,不然就这样直冲冲的过去告状,人家白老大护着自己弟弟怎么办?
贵人杰即便听说白家老大老二不对付, 可也不敢轻信,就好像顾家说顾家没有老三, 死了一样, 结果多年后还不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白脸自称顾家老三?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 贵人杰已经是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他也不能主动招惹什么麻烦,如今正值换季的时候, 年后各部门评审,本来就不怎么做得稳当的外交部长的叔叔若是被一下子撸下去了,那自己这么多和外国人的生意可不得黄了?
他不能自己再闯什么祸事, 但祸水东引的道理还是懂得,思来想去,在走入包厢内的这几步里, 贵人杰面上变了好几幅面孔, 最终定格在愤怒上, 掀开门帘子就趾高气昂的说:“我找白家大爷,请问白家大爷在否?”
‘秋菊’包厢里,黑皮沙发上坐着两三个玩大小的公子哥,有一桌搓牌的,还有几个人站在围栏附近说笑,烟灰不慎还落了下去,众人听到来者一副找茬的口气,登时全场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一字胡男士站在中间,耀武扬威好不神气,让人手痒。
“我说,白家大爷不是在这屋子里吗?我来拜访拜访,顺便告诉白大少爷一句,管管你弟弟。”
“我弟怎么了?”一个很普通的声音响起,在舞厅下面温柔的舞曲中显得格外突兀。
贵人杰看过去,只见白家大爷正是方才背对着他,看着楼下抽烟的人中的一位,扭头过来后,长长的头发及肩,十分有特色,然而脸又格外普通,跟白二爷,那位帅气逼人的白可行简直不像是亲兄弟。
贵人杰找到正主了,便笑道:“哟,白大爷也来参加我兄弟王燃给那顾家老三办的欢迎会?”
“恩,怎么?还不让人来不成?”白家大爷皱着眉,说,“你方才说什么,给我说清楚,白可行又怎么了?”
贵人杰笑道:“他怎么?他得罪老子我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身为他大哥,要么管教好他,要么我就代为管教了!”
白家大爷‘呵’的笑出声:“贵少爷,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还没醒吧,我和白可行也不是什么亲兄弟,你要教训他只管去,不用过来通知我,去吧,揍狠点,我回家给老太太说准备好大夫就是了。”
“你!哼!”贵人杰转身便走,觉得这白家大爷真是活该这么多年一直被顾老四打压的抬不起头!
可没等他走到门口去,身后那白家大爷白可言便站起来,微笑着拍了拍手,说:“不过说实在的,既然贵兄都这样跑到跟前来告诉我要教训我们白家的人,我这个白家的当家也不能当作没有听到,这样吧,我先让兄弟们招呼招呼你,你再去打我弟弟,这样就两清了,人家也不会说我白可言不地道,连自家人都不帮扶。”
白可言的及肩长发剪的很齐,自诩是很摩登的造型,花了几百大洋找国外理发师剪的头,就算不摩登,那也散发着有钱的味道。
他摆了摆手,就有狗腿子跑出去叫人,不一会儿三四十人包围了整个包间,而白可言则继续抽着烟,从包厢里出来,看见了陪同贵人杰一块儿来的王燃和邢无,笑道:“怎么?你们是一起的?”他这话问的废话,但还是要问,这样说话白可言觉得更能显示自己的实力,给别人压力。
王燃真是太了解这白家大少爷白可言了,以前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晓得这人最是好面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和自己弟弟比较外貌,还有和顾无忌比较生意手段。
“是啊,一起的,白大爷给个面子吧,贵兄他是喝多了,又受了气,直接从那边过来找你告状,说话可能有哪里说的不好,不对的,您也别和一个酒鬼较劲儿不是?”王燃笑着过去给白大爷一根烟,顺道又帮忙点上。
白可言顿时丢了之前那根,慢条斯理的想了想,说:“那算了,就当他喝醉了,你们进去告诉他,想打白可行随便,别动不动就跑过来威胁我,也不算算自己几斤几两,仗着自己有个不知道还能当几天外交部长的叔叔,也太不够格了呵……”
“对了,白可行那小子还在那边吗?”白可言仰着下巴,淡漠的说,“是‘春梅’房间?”
“恩,我们也是刚出来,估计还在里面打牌。”王燃说。
邢无立马附和:“白大爷,不是我多心,你弟弟实在是不学好,在天津恐怕就和那顾家打成一片,现在回来,您又和顾老四是那样的关系,可要防着点啊……”
白可言看了一眼邢无脸上的大胎记,声音都没有方才那么咄咄逼人了:“我晓得了,不过这也是我们白家的家事,你们最好是不要管,管好自己就行了。”
王燃也想啊,但也不知道贵人杰是闹哪门子的人来疯,跑到这里来告状,也不会告状的基本套路,真是被打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