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道。
“我马上来安排!只怕张子明不肯来见!”张元道。
事实上,张元小觑了张诚。
纵然还不知道河北方面的消息,但张诚在接到这个见面邀请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因为他想要知道萧定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想要拖延时间让西军的反击时间往后推移以使得陕西路能够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也使朝廷能够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至于部将担心的萧定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诸如擒贼先擒王之类的担忧,张诚是不屑一顾。
甘泉等部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萧定勇冠三军这是天下周知的事情。
两方主将单独见面,就算布置得再周祥,但以萧定的武力,突然动手,张诚不见得能抵挡,要是张诚再落在了萧定的手中,陕西路就完蛋了。
对于这样的担忧,张诚恼火不已。
萧定的武力的确天下少逢对手,但自己难道就是一个渣渣吗?
而且,他对于萧定的人品,还是相信的。
也许,就是单纯地见上一见。
像这样约自己见面然后把自己拿下如此没品的事情,估计萧定是做不出来的。
那个狡滑的张元倒是说不定有这样的想不地。
张诚力排众议,如期履约。
距离三川城十里,张诚终于见到了这些年来让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仇人,萧定萧长卿。
当年汴梁一别,如今再见到萧长卿,恍然之间便已是十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十骑败百骑的大宋边地将领,如今已经是三十出头,已成一方霸主。
只不过看起来比那个时候还显得年轻了一些。
那个时候的萧定蓄了满脸的大胡子,看不出实际的年龄来。
如今满脸的大胡子没有了,反而显得更年轻了一此地。
而自己,也从一个年轻的不羁的京城纨绔子弟,军中后起之秀,成长为了执掌一路兵马的将军。
当年,自己喊其为兄长的人,如今,却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苍天,终是最为捉弄人。
萧定单人独骑,卓立于一株孤零零的大树之下,他的卫士,远远地落在后面。
张诚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卫士也停了下来,然后策马向前。
看到张诚,萧定已是翻身下马,背手含笑看着对方。
张诚走近,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是下马抱拳,躬身一礼:“萧总管,又见面了!”
萧定叹口气:“多谢你还愿意来见我,子明,当年伯父之事……”
张诚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知道家父是如何想的,可是不管怎么说,父亲还是死在你手中,这胸中,终是意难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总管的脑袋来祭奠家父。”
萧定点了点头:“人之常情,能够理解。”
“总管,你们都不是闲人,你派人邀我相见,不知有何要事?如果就是单纯地想见一见故人,那现在咱们也已经见过了,可以就此别过了。”
萧定道:“我收到了情报,辽人已经集结了数十万大军,准备兵马三路,进攻河北!”
张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定:“总管,你疯了吗?如此拙劣的谎言,你觉得能骗得了谁?”
萧定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盯着张诚,接着道:“辽国皇帝、皇后御驾亲征,属珊军、皮室军几乎全员出动,加上南京道的宫分军、头下军、汉军,前期总兵力便超过了二十万人,子明,河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要更清楚吧?辽人一旦发动进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你不知道?”
张诚死死地看着萧诚,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样的大事,对方岂有开玩笑的道理?
可是,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大宋岂不是马上便有了覆国之危吗?
他当然知道河北的情况。
他也知道如今的大宋中枢,正是前所未有的空虚。
可是他只是在防备着西军接下来的反击,从来都没有想过辽国人会在这个时候翻脸进攻。
“双方盟约,墨汁未干!”他喃喃地道。
“以前二郎曾经说过,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更何况,这所谓的盟约,只怕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萧定道。
张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河北路有马兴马安抚使,有郑雄将军,汴梁有官家,有都堂,有枢密院,轮不到我来操这个心!”
萧定点了点头:“我只是来告知你,如果你不想大宋覆国,只怕马上就要做准备了。”
“做准备,什么准备?”张诚嘶声道:“你是想让我放弃陕西路,率领全军后撤去勤王东京城吗?”
萧定点了点头:“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我可以保证,西军不会从现有的占领线再向前踏出一步。”
张诚突然笑了起来:“总管,你觉得这可行吗?有谁会相信总管的承诺?”
“你信就行,你敢做就行!”萧定道:“当然,这需要你有抛下一切的勇气,因为你这样做了,即便最终当真又救了皇帝的命,你的下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