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发出了吭吭的声音,鲜血从嘴里一股股的涌出,董羡的眼睛瞪得溜圆,瞪视着前方。
片刻之后,握着椅背的手慢慢地松开,两眼没有闭上,却也没有了神彩。
高迎祥策马而来,站在台下,仰头看着台上坐在那里的董羡。
即便是死了,董羡也要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对方。
高迎祥吐出了一口浊气。
看到董羡的前一刻,他还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下油锅炸上十八遍。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胸口里一片空荡荡的,什么爱呀恨呀,竟然是无影无踪了。
高家杀光了董家,
然后落家又杀光了高家。
杀来杀去,嘿嘿,最后却是谁也没有落着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比眼下更精典的写照吗?
“好生收敛了他!”高迎祥打马便走。“送回威楚府去下葬吧,他们董氏的祖坟在那里!”
贵阳,安抚使府。
萧诚站在巨大的沙盘跟前,俯身凝视着面前的如画江山。
澜沧江以东,已经尽数被贵州路军队与广南西路军队联手拿下。
在杨万富率部攻克了善阐府之后,广南西路安抚使岑重又增派了清远军进入大理,与先期进入的清平军一起,推进到了澜沧江边。
“目前澜沧江西岸以腾冲府木正为首,沿江布防抵抗。”刚刚返回贵阳的杨万富指点着沙盘中的那条蜿蜒曲折的江水道:“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等到我们稍事休整,然后弄到了足够的船只,就可以渡河攻击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已经做出来了,回头就能送到您的手里。”
萧诚点点头:“木正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军事压迫之外,派人劝降也是一个选择。”
“抚台,您不是要平了大理旧有的统治阶层吗?”杨万富有些讶然地问道。
“不是被你们已经宰得差不多了吗?”萧诚笑道:“总还得留下那么一两个来表现我们的大度与仁慈,古话不是说了吗?凡事留一线。”
杨万富哈哈笑了起来:“您说得是。抚台,三天之后,我便要随着后勤物资出发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打仗我可不如你们,特别是这样的大仗,我就更迷糊了!”萧诚挥挥手:“你去打你们的仗,我在这里与那位大理王好生聊聊,马上就要送他去汴梁了,咱们得好生地把他的价值最后再榨一榨,怎么也是姓段,也是大理的末代皇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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