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国祚已传承数百年,作为统治阶层,高高在上的契丹人,早就失去了他们祖先那种金戈铁马,悍勇斗狠的锐气。他们的意志已经被醇酒美人给消磨得支离破碎了。
就算是他们用以作为一个国家的定海神针的十万皮室军,其战斗力,也不复以前的那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虽然他们仍然是这天下最强的部队之一。
但是,已经有人敢挑战他们了。
至于宫分军,更加不堪,而头下军,早就变成了贵族们镇压百姓的手段了,真要他们上战场,不拖后腿,那就阿弥托佛了。
而反观辽地的汉人世家,这些年来,实力却是稳步增长。
从最初他们被契丹贵族压制,剥削,慢慢地到分庭抗礼,最后甚至迫使辽国朝廷设立了南院北院两个机构,两种法度并行的政治体系。
而在南京道上,汉人世家更是主导力量。
在与宋人的边疆斗争之中,最初是以辽人为主,南京道上的汉人世家为辅,以此来换取辽人的信任。随着时间的推移,争斗的一方慢慢地变成了南京道上的汉人,而辽人,开始了他们优哉游哉的美好生活。
一百余年的争斗,南京道上的汉人世家愈战愈强,而辽人的实力却是急剧萎缩。
说到底,还是要靠拳头来说话的。
辽国朝廷为什么派了耶律俊来南京道,不就是因为当时的耶律俊在辽国的皇族之中是一个绝对的异类。
他喜好汉学,拜了汉人林景为师,汉学造诣别说是冠绝契丹人,便是许多汉人大家,在他面前也要瞠目结舌,自甘后进。
让耶律俊来南京道,能够使南京道上的这些汉人世家更加地认可这位辽国皇族,以免生乱。
因为此时的南京道,不仅兵强马壮,而且是辽国的经济中心。如果说南京道上的军队战斗力在辽国还称不上第一的话,那财力,妥妥的第一,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法儿比。
耶律俊的到来,的确让南京道上汉人世家服服贴贴了,但也摧生出了辽国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继承权的问题。
在耶律俊崭露头角之前,耶律喜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选,他甚至已经成为了皮室军的副统领,什么时候他成为了统领,也就代表着他成为了正式的继承人。
但耶律俊让这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而随着耶律俊在辽宋边境之上连续取得一系列的大胜,甚至于迫使宋国签下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使得辽国取得了近百年来无以伦比的对宋大胜的美好局面之后,耶律俊在国内的继承权之争已经排到了耶律喜之前。
耶律俊靠得是什么?
靠得便是辽国国内汉人世家不遗余力的支持,不管是军事上的,还是金钱上的。
辽国与宋国的中华正统之争,说白了,其实就是辽国的汉人与宋人之争。而随着辽国汉人世家的实力愈来愈强,这种争论就愈来傅强烈。真正的契丹人,他真会在乎这个吗?
耶律俊十分清楚,他想要维持自己的强势和优势,就必须一直让汉人世家追随在他的身后。
光是一个林景,并不足以让所有的汉人世家臣服于他,因为林氏本身也是世家之一,而这些世家之间,本身就存在着无数的矛盾和仇恨。
所以,耶律俊准备娶一个汉人血统的女子为妻。以此来彰显自己对于汉人世家的重视,而这位汉人血统的女子,自然而然地便会成为辽地所有汉人世家的粘合剂。
当然,符合所有条件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却也是凤毛鳞角,万中无一的。
萧三娘子萧旖,便属于那种万里挑一甚至是绝无仅有的那一个。
家世、学识、相貌等无可挑剔。
而且已经名动天下的西军统帅萧定,还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萧家二郎萧诚,都能让深悉内情的人支持萧三娘子坐上这个位置。
不管是耶律俊也好,还是辽地的汉人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宏大的愿望,那就是一统天下,乾坤归一。
如今的南北对峙,却是让他们如更在喉,极不舒服的。
“如今林氏如日中天,我们只能退避三舍!”卢建慢慢地咀嚼着盐水豆,道:“一旦殿下登位大宝,林家势力更是会再上一重楼。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这是他们林家的最高点,也必然会成为他们衰落的起点。”
“那萧绰聪明之极,只怕已是猜出来她家的破败与林平有脱不开的关系。”卢建安笑道:“一路之上,我还能与这个女子说上几句话,但她对上林平,却是从来不假以辞色。”
卢建呵呵一笑:“本安,在我们大辽,皇后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摆设,如果是萧娴,她自然是萧氏家族为她撑腰,萧思温的实力,足以让她稳稳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之上。但萧绰却是一个孤家寡人,谁来支持他?林家只会防着她,不会给她以任何的助力,所以,我们提前卖个好于她。如果她足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才刚到析津府不久,这位萧绰姑娘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组建自己的实力了,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招摇了?殿下要是不喜......”卢本安有些迟疑。
卢建摇头:“你小看咱们这位殿下了,他的心大得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