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造反的!”
这句话刚刚落地,一个吐气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鲁泽满脸尴尬,心虚地看着萧诚,生怕对方怪责。
说起来,这便是自己不够忠心的表现啊!
瞧瞧另外几个,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说说原因吧!”萧诚显得有些疲惫:“其一,我阿父的死,显得有些古怪。即便是赵琐再混帐,再不喜欢我阿父,但这样杀死一位计相,而且还是一位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计相,我觉得也是不可能的。退一万步,即便是他想,夏诫陈规就算是崔昂那个混蛋,也绝不会这样糊涂的。”
“那学士他......”鲁泽急于弥补先前的错误,赶紧接了一句问道。
“那就要看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了!”萧诚的脸色愈发的冷峻了起来,“谁受益最大,谁就是最大的嫌疑者。”
“辽人!”田易道。“只能是他们。他们想要的是萧家大哥手中的十万西军与朝廷反目成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可就占了大便宜去了。”
“辽人的手有这么长,能伸到台狱中去吗?”杨泉疑惑不已:“那可不是我们地方牢狱,乌七八糟的啥人都有。”
“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说,只能是瞎猜,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萧诚吐出一口气。“其二,如果我真举旗造反的话,结果也不会太好。”
“二郎,现在我们在黔州的实力非同一般,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韩锬有些不服气。
摇了摇头,萧诚道:“我们这里不是大西北,也不是大哥掌控的西军。锤子,咱们在黔州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那些刚刚收服的羁縻州,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他们聚集在我们的周围,一来是惧于我们兵势,二来是因为我们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当这二者都不存在或者削弱的时候,他们是要咬人的,我们还能把他们都杀光吗?”
韩锬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萧诚说得有理。
“黔州的实力太过于薄弱,我们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很强大,是因为黔州商业联合会源源不断地把物资从荆湖等方向上运了过来,一旦被禁运,我们立刻就会陷入困境。而且你们看看我们的四周,广西路,荆湖路,益州路等等,可都是有驻军的,真要造反了,朝廷一声令下,便是罗氏鬼国,只怕也会出大军来剿灭我们。”萧诚叹道:“猛虎难敌狼群。”
“利用黔州的地势,还是有得一打的。”江映雪突然道:“我们熟悉这里的地理,只要不与对手正面交锋,游而击之,避实就虚,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希望。”
萧诚叹道:“你说得本来也有道理,可是这样一来,我这一年多来在黔州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归零,改土归流要全面失败,刚刚发展起来的工商业,农业全都要毁于一旦,我们也会被迫流窜山林,成为流匪,那还能成什么大气候?”
李信站了起来,道:“二郎,如果不举旗造反,我们该怎么办?朝廷来逮你的人已经到了奉节了,难不成还能束手就缚,让其牵回汴梁去吗?真要进了台狱,二郎就不怕跟学士一个下场?”
“造反不成,但束手就缚自然也是不可能的。”萧诚缓缓地道:“这一路行来,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只要我退下来,黔州面临的这所有危机,自然也就消解了。”
“退下来?”屋里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这不行!”
“这怎么可能有?”
“没有签判你掌舵,只怕就没有一个服众的人。”
萧诚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我所说的退,是明面之上退下来,并不是说就不管事了!”
江映雪若有所思:“二郎的意思是,在明面之上,你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失踪了,但实际上,你仍然会坐镇黔州,统筹各方力量!”
“是的!”萧诚道:“一直以来,我整合黔州的重心,都放在商业联合会上,就是担心有一天朝廷反目让我的努力落到了空处。所以我在不在位,并不重要,只要商业联合会还掌控在我的手上,就足够了。而且,我也不会容许黔州落在别人的手里。”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知州!”江映雪突然笑了起来。
萧诚点了点头:“我必须要给李防这个面子,我不见了,失踪了,李防向朝廷报告我是畏罪自杀也好,还是潜逃也罢,大家的面子上都过得去了,也就能将这一件事放下。重新任命一位知州,便算是完事大吉。然后其它的事情,自然是一切照旧。”
“新来的知州要是不懂事呢?”韩锬问道。
“横山的狼叼人,黔州的狼就不叼人吗?”李信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韩锬,问道。
萧诚看向鲁泽:“接下来我会跟李防谈判,我这个位置,便让鲁泽来接。”
鲁泽腾了站了起来,连连摆手:“签判,我何德何能,哪里能担当这个重任?”
田易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按了下去,道:“鲁参军,让你坐这个位置,是因为你是自己人,签判虽然不做这个官了,但事儿还是归签判管,你只需要按着签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