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上前喝斥,这些人也根本搞不清楚该怎么做!
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而且看起来官家也并不怎么生气。
“你们平时与辽人作战,也是这样喊着杀辽狗吗?”赵琐饶有兴趣地问道:“萧定,你不要说话,让他们说。”
萧定无奈,只能退向一侧。
贺正左右瞄了瞄,见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也的确是这些人中级别最高的一个,当下便抱拳道:“是的,都这样喊。”
“嗯,很有气势!”赵琐的目光又落在了断了臂骨,此刻仍然用一根带子将断手绑在腰上的那个个子最小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回官家,我叫曹灿!”曹灿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疼吗?”
“疼,不过习惯了!”曹灿道:“这不算什么,小伤而已。我们这些人,身上伤疤多着呢,哪一个也比这个重。”
这个问答让赵琐沉默了片刻,方道:“卸甲,让朕看看你们的伤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定点点了头,众人这才互相帮衬着解开了身上的甲胄,褪下了内里的衣裳。
看着那十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场所有人都哑然无语。
“赏,每人赏十万钱,绢一匹!”赵琐一挥手道。
“臣替他们恭谢天恩!”看着这些部下又乱七八糟地跪下去谢恩,萧定只能再次出面来圆场。
“赤子之心,朕心甚慰,好了,让他们退下去吧,萧卿留下来,我还有话问你。”
赵琐道。
目送着十个裸露着胸膛,兴高采烈下去的士兵,赵琐又转身对罗素道:“除开侍制以上官员外,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诏旨一出,在一片告退的声音之中,偌大的看台顷刻之间便显得空荡荡的了。
赵琐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看着校场之中正在收拾残局的御间班直,道:“萧卿,你的表字是长卿吧?”
萧定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躬身道:“是,官家。”
“长卿,你久在北地,与辽人也多次作战,你麾下士兵也极是了不得,但朕看他们伤痕累累,都是与辽人作战受的伤吧?”
“是!”
“而他们却杀朕的这些侍卫亲军如屠鸡宰狗。”看着场下,赵琐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们,当真有这么厉害吗?”
萧定心中一沉,莫不要这一仗,最后竟然起了反作用,让这位官家对辽人更加畏惧了。
“官家,不是这样的。”萧定肃然道:“就拿今日与末将对阵的这些龙卫军士兵而言,其实他们在马术,武技之上,比末将的部下丝毫不差。而他们的身体强壮,比末将的属下更为强壮。”
“那为何输得如此之惨?本来我以为,输的一定是你们!”赵琐转头,逼视着萧定。
“官家,他们所差的不是技艺,而是勇气,血性,经验。这也是末将在奏折之中建议轮战的原因所在。他们,就是太安逸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勇气,血性,经验!”赵琐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今天看来,这些人的确是临战经验严重不足,而遭受重挫之后,反应速度,应变能力,简直是一塌糊涂。长卿,你部伤亡如何?”
“回官家的话,三年之中,末将统率的广锐军,换了三分之一的人。”
“全都战死了?”
“不,战死七成,还有三成,是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出军队了。”萧定道。
“也就是说,如果朕现在派出龙卫军去前线轮战,伤亡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了?”
萧定楞怔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的,陛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三成伤亡,换来如同长卿部下这样悍勇有军队,倒也是值得。”赵琐自言自语地道。
“陛下,派遣军队上前线轮战,倒也不必让他们单独对敌,而是与有经验的边地部队配合作战,如此,既可增长经验、见识,又能将伤亡率降下来。”
“说得有道理!”赵琐连连点头。
赵琐与萧定的谈话,落在留在看台上的诸多高官心中,都是一凛,只怕经过今日一事,汴梁周边诸军上前线轮战,将要变成现实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会震动汴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