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范宁应该给另一个岳父朱孝云拜年,但朱孝云带着一家人回吴江祭祖去了,范宁便带着一家人去给三祖父朱元丰拜年,巧的是,范铁戈也带着老妻和孙子范光明给朱元丰拜年,大家正好遇到一起,朱元丰府上格外热闹。
范宁陪同着二叔范铁戈坐在大堂上和朱元丰闲聊,他们的话题主要在生意上,朱元丰格外关注明仁和明礼创造的范氏贸易商行,才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泉州第一大海外贸易商人,着实令人惊叹。
范铁戈笑道:“三阿公不用高看他们,他们走得快,主要得益于本钱雄厚,他们在鲲州采了多少黄金,一大半都投进去了,才能在短短数年内拥有几百艘海船,雇佣近数千名水手,要是谁有那么多黄金,一样做得好!”
朱元丰摇摇头,“我不这样看,他们兄弟从小就会做生意,有本钱的人多得去,做海外贸易的大商人,哪个不是十几万贯的身价,可谁能在短短五年内做成泉州第一?那种魄力和胆识,还真不是一般人敢玩的,你知道去年明仁运到的京城的两千根黄檀木赚了多少钱?他本钱才两千贯,那一趟他就赚了二十万两银子,太惊人了,我都不敢对外人说。”
“范二叔,别看你摆弄石头能赚钱,但比起你儿子,你还是差得远,他告诉我,下一次他要去锡兰运沉香木和蓝宝石,这小子做木材生意做上瘾了。”
众人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三个少郎,前面二人皆十个是朱元丰的七孙子朱齐,另一个却是范家子弟,范铁牛的儿子陆敏。
朱齐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白皙,看起来像个女孩子,倒是陆敏的皮肤像他父亲范铁牛,皮肤比较粗黑,但毕竟是读书人,两人举手投足皆文质彬彬。
朱齐和陆敏同岁,在太学就是同窗好友,又一同回家乡参加科举,两人都考中举人。
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却是范铁戈的孙子范光明,是明礼在鲲州生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也是日本少女,现在改名范礼氏,带着儿子在京城和公婆住在一起。
范明礼也娶了妻子,是泉州豪族李尧的小女儿,比较瘦小偏黑,范铁戈夫妇都不太喜欢,相比之下,他们还是喜欢孝顺听话的范礼氏。
朱齐和陆敏进来便跪下磕头,“给祖父百年,给二伯父拜年!”
范宁是他们的兄长,就不好跪拜了,倒是范光明,跑得范宁面前便跪下磕头,让范宁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锭五两黄金递给他,“这是三伯父给你的,收下吧!”
范铁戈连忙道:“阿宁,给一把铜钱就行了,他还不懂。”
范宁不睬二叔,对范光明道:“拿去给娘,让娘带你去买糖吃。”
范光明很聪明,他意识到三伯送给自己的一定是好东西,他怕祖父不让他收下,转身就跑了。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这时,朱齐和陆敏又给范宁行礼,范宁却不给他们什么礼物,问道:“三月的省试准备得如何了?”
“我们还在全力以赴备考,这两天稍微休息一下。”
范宁点点头,“稍微休息一下是应该的,有没有打算出去走走?”
“有的,明天我们二人打算去城南欣赏百岗冬雪。”
百岗冬雪是京城著名一景,以赏雪出名,范宁便笑道:“明天把阿多也带上,我再让朱鹰跟你们去,好好玩一天。”
范宁目光何等敏锐,他说完把阿多带上后,便观察二人的表情,陆敏面露苦色,有点不想带堂妹,而朱齐眼中却闪过一丝欣喜。
看样子,这朱齐还真有点喜欢自己妹妹。
待两人退下,朱元丰捋须笑道:“就怕小夫子配不上阿多!”
之前朱佩已经给朱洁提了这件事,朱元丰当然也知道了。
范铁戈愕然,“阿宁,你是想把阿多撮合给小七郎?”
范宁淡淡道:“我不是想撮合他们,如果彼此有好感,那我就成全他们,至于谁配得上谁的话,三祖父不要再提。”
朱元丰当然愿意和范宁再结亲家,他笑道:“小七是个书呆子,从小就喜欢躲在书房里看书。”
范宁笑道:“我那个妹妹也一样,嗜书如命,所以我觉得他们二人倒很般配。”
范铁戈笑道:“既然你们双方都有意,那我来做这个媒。”
范宁沉吟一下道:“妹妹毕竟还小,再等两年吧!”
“要不先定亲,晚点成婚也无妨。”
范宁想了想笑道:“这倒可以,我回头和母亲商量一下,再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如果她不反对,就可以把婚事先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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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阿多一早便兴奋地出门了,跟随陆敏和朱齐去城南赏雪,范真儿哭着要跟姑姑一起去,这一次范宁破天荒地没有满足女儿的要求。
阿多足足比大哥小九岁,过了年便是十七岁了,阿多是她的乳名,她的官名叫做范静,她哥叫范宁,她当然叫范静,有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