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温存还未散去,徐畏莱睁开眼睛望着身旁的人,轻声从床上起来,走到卫生间里。
他光着上半身,镜子里倒映出他坚毅而凝重的神情,一改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
在他后背的腰间,有一条约莫三四厘米的疤痕,痕迹清晰可见,在他的身上保留了很多年。
虽然徐畏莱和魏清妤早已坦诚相见过,但他后背的这道伤疤,她一直都不知道。而这条疤痕背后隐藏的故事,却是徐畏莱最重要的回忆。
镜子里的徐畏莱才是他真正的模样。什么花花公子、爱泡妞、不务正业、狐朋狗友一大堆……不过都是他用来遮挡某些东西的盾牌而已。
他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镜子里的徐畏莱沉重而压抑,两只手情不自禁握成拳头,他早已下定决心,这条路哪怕孤注一掷,也要走到底。
对别的人而言,那是一句玩笑话,可对徐畏莱而言,那却是他毕生都要信守的承诺。
他会说到做到的。
从浴室走出去,徐畏莱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孩,有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会不会他和魏清妤只见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可是向来都爱孤注一掷的徐畏莱想不到还有更好的方式,他只能以最稳妥、最安全的方式,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哪怕……她会恨自己。
他悄声掩门下楼,给翟飞打了一通电话以后,便走到厨房里,按着以前的习惯,给她煮了一锅燕麦粥。
一切都完成以后,他便独自离开。
此时,晨曦还未苏醒。
……
徐家老宅。
徐正廷正坐在后花园的走廊上看报纸。
他依旧高挺,身体结实而有力,哪怕岁月的痕迹开始在他的脸上蔓延,但立体而俊朗的五官依旧在昭告众人,他在年轻时也曾是个不折不扣的俊俏男子。
听到一点儿也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徐正廷面不改色,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停在他的右边,徐畏莱不着调地挪出一张凳子坐下,他慵懒地往后靠,目光懒散,望向屋顶上的那层被染成橙红色的云。
“最近集团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徐畏莱没有偏头看向他,而是继续端详着天上橙红色云彩的缓慢移动:“还行,就那样。”
徐正廷笑了笑,“虽然你平日里为人很高调,但在这件事上,还算谦虚。”
听罢,徐畏莱饶有趣味地转身,将手支撑在徐正廷所坐的藤椅的扶手上,随意地笑了笑,“你夸我啊?”
“你听出来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男人继续看着手里拿着的报纸,尽管两个人都知道,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
随后,徐畏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替徐正廷感到惋惜:“你说你心怎么那么大呢?敢把自己一手经营大的徐氏集团交给我一个外人。”他故意凑到徐正廷旁边,“诶,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财产都私吞掉吗?”
徐正廷面不改色,神情从容而淡定,“你不会那样做。”
徐畏莱不屑地望着他:“这么自信?”
“当然。”徐正廷将手里的报纸放到左手边的小木桌上,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软肋和把柄是什么。只要她在我的视线下,你就不敢做损害徐氏集团的事情。”
不甘罢休的徐畏莱随即补充道:“那若是我做出损害你的事情呢?”
听罢,徐正廷不甚在意地浅浅一笑,“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藏着怎样的本事。”
徐畏莱转回身来,天上的那片橙光已经渐渐远去,他的目光坦然自若地追寻上那片云彩,“不敢当,我这种货色,自然做不了什么,是吧?徐家家主——”
徐正廷转过头,凝视着右侧的徐畏莱,有那么一刹那,他恍惚地认为,他的眉眼和她有几分神似。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多想伸出手抓住她虚幻的影子,可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很多年。
从恍惚中抽离出来,恢复理智的徐正廷扭回头,不紧不慢问道:“最近和那个女孩怎么样?”
“怎么?你很关心我们的事啊?”徐畏莱悠然反问他。
他处之泰然,喜怒一向不形于色,“有时间的话,带回家吃顿饭吧。”
闻言,原本心不在焉的徐畏莱随即愣住,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迟疑和警惕,“我不信你会安这么好的心,这里面一定有诈,是不是?”
“你以为我像你,吃顿饭都能怀着自己另一种心思?”徐正廷不紧不慢地回问。
如此,徐畏莱才无话可说,他望着徐正廷,满脸警惕和犹豫,过了一会儿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行,有机会再来。”
徐正廷早就料到他会迟疑、会犹豫,他比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