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谌面色清冷如旧,清冷的气息仿佛四周的变故都与他无关,但手中的酒杯,顷刻之间被他碾碎成了粉末。
君沉岚远远的瞧着心惊胆战,只觉得公仪谌碾碎的不是酒杯,而是南与风!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之下,锦离此生都没有这么艰难的弹过一首曲子,等到一曲终了,锦离长长的松了口气,起身之时正好对上一双幽暗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看着公仪谌那面若寒霜的脸色,锦离微微一怔,难道他在生气?
不过须臾之间,锦离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帝师大人应该巴不得自己和南与风在一起,断绝了她的痴念,又怎么会生气呢。
再看去,却见公仪谌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那一瞬的幽暗仿佛不过是锦离的错觉而已。
锦离魂不守舍的,南老太君却是高兴的很,连连说道:“好,老身已经许些年都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曲子了。”
也不知她说的是人好,还是弹曲子的人好。但见南老太君开了口,众人纷纷见风使舵,恭维起锦离来。
一时间,将南夫人和楚凤瑶冷落在那,气氛十分尴尬。
锦离坐在南老太君的身边,脸上陪着笑,笑的脸都快僵了。寻了个空隙,锦离见旁人没注意便偷偷的溜了出来透气。
等离开的外堂之后,锦离长长松了口气,想到南老太君那般热切的撮合她和南与风的态度,便就是一阵头疼。
更让锦离不安的是南与风的转变。
前世南与风对她的态度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避之如蛇蝎,可这一世南与风不知中了什么邪,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招惹他。
不管南与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任由事情这般发展下去,她想让南与风主动开口退婚,这事难上加难了……
但南家的婚约就像是锁在她身上的枷锁,有一纸婚约的束缚,她想复仇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
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找帝师大人帮忙?
心底这个念头划过,但想到今日公仪谌看着她和南与风在一起漠然的态度,锦离很快就压了下去。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锦离沿着长廊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她穿着华贵,南家的下人们知道今日来府中做客的夫人小姐们身份非富即贵,所以也没拦着锦离。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南家的后花园。
今日南老太君寿宴,人手都去了前院,后花园里没什么人,却见后花园里景色清幽,假山奇石点缀着奇花异草。
虽然如今已经是暮春初夏,但园子里的花儿依旧开的艳丽,工匠雕栏玉砌的石亭、苏州运来的太湖石,无一不彰显着这朝中新贵的显赫。
但如此雅致清幽的环境,让锦离心底莫名有些焦躁不安,正想着回去的时候,忽然瞧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角门处走了过来。
锦离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自己藏在了假山后面,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却见那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门口遇到的程晚晚!
片刻之后,出现了一个面生的丫鬟,程晚晚不知交给了那丫鬟什么,二人密谋了片刻之后方才离去。
锦离的眼神好,远远的瞧见了程晚晚交给那丫鬟的像是一个香囊。
程晚晚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按照锦离对程晚晚的了解,纵使当日在楚家自食其果不得已嫁给了元承业那样的人,可她心比天高,势必不会就安分如此的。
这些时日她越平静,就意味着她酝酿着更大的阴谋,难道爆发就在今日?
想到今日程晚晚穿着与楚凤瑶相似的衣着,锦离眼中闪过了一丝趣味。
等人走远了好一会儿,锦离确定程晚晚不会回头的时候,方才准备从假山后面出来。
也不知是说锦离今日时运不济还是该说她运气太好,还没等锦离出来呢,便听到园子门口传来说话声。
锦离下意识的收回了脚,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来的竟是南与风!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气息阴沉的黑衣男子。
宴席上觥筹交错,公仪谌身为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帝师大人,自是不少官员想要巴结、试探,但……瞧着这位生人勿进的脸色,生生的以他四周范围内无人敢靠近。
李怀言和君沉岚坐在一块儿,看着不断散发冷气的那位,小声的问君沉岚道:“公子不是最厌恶这种场合吗,怎么会来?”
君沉岚摸了摸鼻子,小声对李怀言道:“谁让这里有公子想见的人呢。”
公子想见的人?
李怀言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