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见多识广、破有城府的贵人。
忍痛将目光从茶花上面挪开,然后落在魏元娘身上,“好孩子,听你婶娘说,这盆十八学士是你培育出来的?”
“回观主的话,确实是小女培育出来的。”
魏元娘虽然还是带着羞涩,却表现得落落大方。
她目光澄澈,举止有度,看着就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嗯,不错!”
华阳观主重新回到座位上,她看了看魏元娘,眼底闪过满意。
只是,她心底还有犹豫。
魏元娘的身份,何甜甜早就跟她提到过了。
平南侯府的嫡长女,而平南侯失踪数年,侯府也早就被承泰帝发落。
所以,魏元娘其实是犯臣之后。
不过……承泰帝已经发落了魏家,而最近两三年里,西南又开始动乱起来。
朝廷急需一位有威望、有能力的悍将镇守西南。
其实,最佳的人选还是魏家人。
魏家的先祖是太、祖爷的养子,跟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大周朝建立后,太、祖便封魏家先祖为平南侯,世代镇守西南。
当代平南侯已经是第四代,魏家在西南经营了百年之久。
说句地头蛇都不为过。
承泰帝忌惮平南侯手中的二十万西南军,可朝廷也需要西南军守住朝廷的南大门啊。
当年,平南侯带病平叛,却意外失踪,十来万平南军也下落不明。
恰在这时,平南侯麾下的一名副将检举揭发平南侯通敌叛国,还拿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罪证。
罪证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急需收拢兵权的承泰帝终于有了惩治平南侯府的理由。
于是,侯府被抄家夺爵,而剩下的西南军残部也由那位副将掌管。
有西南军的余威在,平南侯府虽然没了,西南还是得到了几年的太平日子。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南军被朝廷反复掺沙子,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西南军。
而那位副将的能力,也着实不如平南侯。
这段时间,西南就频频爆出“民乱”,那些原本已经归化的蛮夷头领纷纷反叛。
承泰帝焦头烂额,此时,他隐隐有些后悔。
就算要收拢兵权,也不该做得那般绝,至少要留下一个能够镇守西南的悍将啊。
华阳观主看似远离朝堂,但对于朝廷上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在几天前,朝中有大臣上折子,帮流放边城的魏家二爷、三爷求情。
承泰帝似乎有些意动。
魏二爷、魏三爷其实都不是多么出色的人,至少跟他们的长兄平南侯比起来,他们或是平庸,或是纨绔。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姓魏,是老平南侯的亲儿子,那么他们在西南就是一面旗帜。
再配合朝廷控制的西南军,就能对西南地区形成震慑作用。
魏二爷、魏三爷这样的侯府男丁,承泰帝都有意赦免,并予以重任。
魏元娘一个女子,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更不会被朝廷或是承泰帝紧抓不放了。
华阳观主微微眯着眼睛,保养得益的纤细白嫩手指轻轻在桌几上扣着。
笃、笃笃——
随着一声声的轻响,华阳观主的大脑飞快运转。
她理顺了思路,将个中利弊也都衡量清楚。
最后,她觉得:可以把魏元娘留在道观。
要是运气好一些的话,还能提前投资注定要重新崛起的平南侯府呢!
“哎呀,元娘这孩子我真是太喜欢了!”
华阳观主睁开眼睛,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她说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做戏。
魏元娘长得漂亮,言谈举止也十分得体,关键还能侍弄花草,撇开某些利益,对于这样好看、有教养的小姑娘,华阳观主确实非常喜欢。
反正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不过是让平南侯的嫡长女在自己身边镀个金,华阳观主乐得帮上一把。
“元娘,你要是不嫌我这道观荒僻、寂寥,陪我留在道观住些日子可好?”
华阳观主笑着说道。
魏元娘眼睛陡然亮了,小脸上写满了欢喜。
不过,魏元娘非常懂得分寸,并没有着急忙慌的答应,而是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何甜甜。
何甜甜微微颔首,眼神充满鼓励。
魏元娘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规矩的行礼,“小女愿意,只盼观主不要嫌弃小女鲁钝!”
“哈哈,能够培育出十八学士,还这般知书达理,哪里就鲁钝了?”华阳观主非常开心,正式将魏元娘留在了道观。
何甜甜交割了绣品,临行前,很是叮嘱了魏元娘一番。
魏元娘心下感动,更多的还是不舍:“……婶娘,我、我舍不得你!”
“好孩子,婶娘也舍不得你啊。不过,留在道观,好好侍奉观主,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何甜甜摸摸魏元娘的鬓发,柔声说道,“华阳观主是一位睿智又慈爱的长者,你也不用学太多,能够学会一点儿她为人处世的法子,就能受益终身!”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