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看着眼前这情景, 额头也瞬间都是冷汗。
因为今冬的雪迟迟未下, 皇上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一日不动怒, 他们这些近身侍奉在旁的奴才, 也都提心吊胆的。
也就他, 侍奉皇上身边多年, 今个儿才好不容易劝着皇上往御花园来散散心。
可他哪里能知道, 这才刚到御花园,就听到宁德公主那般狂妄之言。
看着承平帝满脸的阴沉,宁德公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儿臣…儿臣给父皇请安…”
承平帝却气极反笑,此时的他也未料到今个儿这御花园一行竟然让他开了眼界。
他往日里也知道宁德公主因为自幼有皇后宠着, 难免性子娇惯一些, 可再怎么娇惯,他却怎么都没有预料到, 她竟然会这样口无遮拦。
恭妃虽说被废, 阳陵侯府也跟着没落, 可不管外面怎样的流言蜚语, 宁德公主这个晚辈, 也该对恭妃多些尊敬。
毕竟这天下谁不知道穆氏是他的发妻,即便是皇太后, 这些年不也碍着这个,没敢真的纵容郑氏苛待了穆氏。
可偏偏眼前这个孽障, 竟然这样不知所谓。
若是别的事情上, 他也就不会这般动怒了。可偏偏,她触及了他心底的逆鳞。
想到这些,承平帝厉声就道:“这礼,朕怕是还受不起!”
话一出口,宁德公主脸色更是苍白,她忙连连磕头求饶道:
“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方才那番话,儿臣真的是无心的。”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求饶了?
承平帝冷冷的看着她,“你错了?你哪里错了?若不知今日恰巧被朕撞见你口无遮拦,你会觉得自己错了?”
宁德公主想要辩解,可在父皇冷厉的目光下,她吓得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只知道磕头。
正在这时,惠安公主缓缓跪在了地上,声音颤颤道:“父皇,您饶过二妹吧,二妹年纪小,方才那番话定是无心的。”
此时的宁德公主差点儿没有气晕过去,这惠安公主到底安的什么心,这样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替她求情,落在别人眼中,只会觉得她是害怕得罪她,得罪了坤宁宫。
她往日里从未把这个长姐放在眼中,惠安和她虽都是庶出,
可她这些年因为有皇后娘娘护着,她早就自诩嫡出的公主了。这惠安公主子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小可怜罢了。
她哪一次欺负她,她不是低垂着眼睑,一字不吭,生生受了这些委屈。
可突然间,她竟然伸出了爪子,竟敢这样对她落井下石。
宁德公主想着这些,心头如何能不恨。
承平帝看惠安公主恭顺的样子,果然眼神愈发冷冽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宁德公主道:“传朕旨意,宁德公主目无尊卑,罪无可赦,从今日起禁足三个月。淳嫔教导有失,着降为贵人。”
怎么会这样?自己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父皇竟然禁足她不说,还降了母妃的位份。
母妃早年就侍奉在父皇身边,这些年也安分守己,可父皇竟
然要因为自己责罚母妃。
宁德公主下意识的就想要求饶。
可看着承平帝冷酷的眸子,她到底没敢开口。
她紧紧握着手,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而这些,都要怪惠安公主,若没有她的落井下石,父皇怎么会牵连到母妃头上。
她不就是仗着阳陵侯府和忠国公府的联姻,才有了底气吗?
可她怕是得意太早了,只要太子哥哥登上皇位,母后绝对不会放过阳陵侯府的。
就是谢家,也难逃其咎。
宁德公主受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坤宁宫,郑皇后猛的一拍桌子,冷冷道:“可知为了什么?”
那宫女战战兢兢道:“听说公主往御花园散心,恰巧大公主也在,公主也不知怎么了,上前就和大公主吵起来了,说了些不知敬畏的话。偏偏这个时候,被皇上撞见了。”
郑皇后怎么能不知道宁德公主是什么性子,无外乎是她主动上前刁难惠安公主。
她不用听也知道,必定是因为近来阳陵侯府和忠国公府联姻之事,让她耿耿于怀,拿惠安公主来撒气的。
这往常,郑皇后也不是不知道宁德公主骄纵,处处为难惠安公主。
可她虽知道,却因为惠安公主养在长春宫的缘故,她也乐得看戏,乐得让长春宫那位难堪。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这一次次纵容,偏偏在今日撞到了枪、口上。
她和皇上的情分早就不剩多少,偏偏这个时候,宁德公主的矛头直指长春宫。
这皇上如何能不震怒。
只这么一想,郑皇后的心就猛的一瑟缩。
皇上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