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不会突然出现,他在罗森福酒店大堂待了两天,可以用潜伏来形容,措辞早已在他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同时他也害怕自己感情用事,所以他见到白洣之后没有多聊几句,就借故退场。
指使他的人希望他把北域的消息带给白洣,后续,白洣自然会把事情装进心里。而且那个人确定白洣还不清楚北域发生了什么,这是熟悉至极的人才会掌握的情报。
不是诺布,因为诺布对于白洣没有过度的期待,他不必找一个中间人去白洣身边讲故事。指使多吉的人,想要看到北域的事情对白洣的影响,以及这个影响能够涵盖的范围,而且不急于一时。
廖楚庭早晨醒来,看到窗外的儿童滑梯上坐着一个小孩,恍惚之余忘记自己在海边别墅,也忘了自己的弟弟也在这里。
平时这个孩子由祖母随身带着,因为溺爱,离不了身。这回是因为祖母参加校友聚会,所以这个孩子由家里人轮流照顾,昨晚是廖楚庭。
走进浴室冲了一澡,再出来的时候看见孩子还在滑梯上,这么早,做什么妖。
他清凉的只穿一条运动短裤去餐厅吃早餐,看到保姆站在窗前,问了一嘴屋外滑梯上是怎么回事。保姆回答说孩子天没亮就坐在外面了,要等你一块在滑梯上吃早餐。
面对天马行空的脾气,成年人不想为他灌输以爱为名的经验,于是都在暖和的屋子里旁观。
廖楚庭亦是这成年的一分子,他才坐下就站起来,满脸倦色中多了一味不耐烦,跨着大步子走到滑梯边上,不看小孩一眼,就把他拎起来,带回到餐桌旁。
屋里的一众人面面相觑,小孩子也懂得一些大人的脸色,坐好之后不敢挪动一寸。
保姆们在冷静的氛围里停顿了一瞬,而后立刻忙碌起来。整理鲜花、端来早餐。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而坐,不会有交流,低头吃起来。
廖楚庭午前要去机场,随队前往客场比赛,孩子也会跟他一起走,到了那边他们父子三人团聚。他扭头看看旁边的小人物,伸出手去,在他咀嚼食物的脸上用力抹了一下,孩子闭紧嘴巴,不敢动弹。
“这样很好。”廖楚庭夸奖他。
小孩子举起小杯子,在廖楚庭的大杯子边沿碰了一下,然后专心饮用盛在里面的橙汁。
廖楚庭的手机接入白洣打来的视频通话,小孩子瞧了一眼屏幕,扭转屁股要走,才半个转身,就被廖楚庭抓住,让他继续坐好。
手机被推到很远,镜头里装下一大一小的上半身。
“打个招呼吧?”廖楚庭对小孩说。
“她叫什么名字?”
“白洣。”
小孩子有样学样的念叨了两句,然后向镜头挥手,介绍自己:“我叫廖瑞亭。你好。”
从视频接通的那一刻,白洣就好奇这个孩子是谁,与她印象里知道的那个孩子很像,可是她没有见过真人,所以她不会主动问,要等对方说话。
在她听孩子说话的时候,廖楚庭的眼神却在她这里,也许是因为几天没有见面,要多看几眼作为弥补;也许是因为昨晚一个小时未接通的电话,他好奇电话被谁占线;再或者,他在猜,媒体的报道是不是传到了女朋友的耳朵里。
而她,冷静的目光不会有破绽。
小孩子的洞察力胜过任何成年人,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小瑞亭主导了画面内外的对话,廖楚庭也就不再盯着他们任何人,继续吃他盘子里的东西。
“你不邀请她参加聚会吗?”廖楚庭对小瑞亭说。
“什么聚会?”小瑞亭反问。
“巴斯光年聚会,你忘了?”
小瑞亭沉默,眼眸里是不高兴的意思,廖楚庭用手背揉了一下他的脑门,再揉第二下的时候被躲开了。
“我们的聚会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是巴斯的忠实粉丝,至少超过五年。”小瑞亭振振有词。
“你几岁?”
“五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巴斯?”
“十年前。”
廖楚庭和白洣同时笑了,他们在镜头前保持的默契,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去吧,出发前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廖楚庭说完,小瑞亭从椅子上滑到地面,跑了。
廖楚庭摇摇头,看向白洣。
“你居然会跟小孩子讨论逻辑问题。”白洣点评他刚才的行为。
“教他太极怎么打而已。”廖楚庭把手机拿到近处,“我的生日快到了。”
白洣点头,“我知道。想要什么礼物?你有想要的东西最好,我投其所好。”
“为我们画一幅画,我想要这样的生日礼物。”
“这么轻易放过我?”
“很容易吗?还是你只会画简笔画?”
“我还会刺绣,干脆用绣针扎你吧。”
“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