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经过十六层没有停留,直接抵达公寓二十五层。
电梯门打开,廖楚庭请白洣走前面,生怕她返回到十六层。
“我在地下停车场遇到你,真的是偶然。”白洣如是说。
廖楚庭在门口的指纹按钮上折腾,绿色光线持续闪烁,他拉着白洣的手,录入指纹。
“要让我经常来吗?”匆匆按下手印,她被推着进门。
在玄关,廖楚庭从她的外衣口袋找到酒店房卡,笑着说:在这等我。”
“房间号码。”
“我知道。”
说完,他出去,在酒店前台把房间退掉,然后找来服务员把白洣的行李箱搬到楼上公寓。
这一阵子忙乎,当他回到公寓,白洣已经睡着了,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趴着。
廖楚庭试图把她弄醒,都失败了。
最后,两个人各占一个沙发,睡到天亮。
天光大亮,廖楚庭从沙发上滚落掉地,只不过是一个翻身动作,他是故意的,想发出些声音试探白洣有没有醒。
一只手从毛毯里伸出,向上攀爬,到伸直为止,另一只手揉眼睛,嘴里嘟囔着:“光线很棒,快要把我晒化了。”
“破冰行动成功。”廖楚庭调侃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帮女生买过卫生棉吗?”
“没有。”
“那你知道在哪儿买吗?”
“知道,大概在……你?”
白洣点头,“去完成你的第一次,帮我买。”
“你常用的牌子。”
“playtex.”
廖楚庭从地毯上爬起来,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白洣听到钥匙挂件的响动,不免心里嘀咕,开车去哪儿买?!她不知道廖楚庭是因为不知所措,顺手从门口拿一件东西而已。
等到廖楚庭回来,白洣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支撑脑袋,像是一只美人鱼。
这个姿势逗笑了廖楚庭,他把一盒卫生棉递进白洣的手里,然后指着卫生间的方向,领着蹑手蹑脚的白洣过去。
折腾了很久,廖楚庭换好衣服在卫生间门口等,又过去很久,白洣出来,她长出一口气,脸上是轻松的表情。
廖楚庭说:“这是卫生棉第一次出现在我家。”
“你以前的朋友都没用过这款产品吗?”白洣问。
廖楚庭思索,显然他脑子里没有现成的答案,白洣又开口了:“要么是男人,不用卫生棉,要么是交往的时间不够一个周期。”
“我习惯去对方家。”他截断白洣的猜测,然后摆了一下脑袋,说:“带你转转。”
白洣跟在廖楚庭身后,参观这座整楼层公寓。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进门后的第一视角客厅,向里走是长方形空间的餐厅,连接着开放式的厨房和储酒屋。他们对于餐厅和厨房的摆设没有太多的兴趣,廖楚庭指一下放酒的屋子,俩人相视一笑,推门进入。
这个屋子被隔成两半,一边是控温区,另一边是常温区。
一张胡桃木高脚台桌与白洣在伦敦住宅里的桌子一样,这桌子像是漏斗,桌腿很长,站着饮酒,高度合适。
“我喜欢它纵向的木纹,而且它本身就很像酒杯。”白洣的手从桌子台面抚摸至漏斗的颈部,然后说:“这张桌子是你选的?”她这样问是要确认审美的统一性,因为她家里的那张漏斗桌是她的选择。
廖楚庭说他在大理石台面的桌子和这张实木桌之间做选择,设计师推荐了这张漏斗木桌。听他这样说,白洣没有感到失望,她点头微笑,然后从桌旁离开,去欣赏玻璃门里的酒。
她一瓶接着一瓶的仔细打量。廖楚庭坐在木桌上,目光跟随着她。
这样的画面一如在梅森克莱尔的花艺课上,他习惯了在她的身后,像默不作声的墙、大山,或是更为巨大的物体,呈现出安全感。
白洣停住脚步,她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廖楚庭偏移身体,看到玻璃门里的奖杯,他先笑了,然后走过去。
“这是我的第一座个人奖杯,高中时候的比赛。”
杯碗里放着软木塞,白洣靠近奖杯,识别印在上面的字母。
“你的篮球生涯里不止这一座奖杯吧?!”
“这座房子里只有这一座,其他的奖杯,有的在番州老家,有的在父亲家,在各种各样的位置。他们比我,更喜欢分享奖杯的故事。”
“可是这里面怎么都是同一个牌子的酒塞?”
“那是另一个故事。”
他俯身下来,摆动白洣的肩膀,让她看向靠墙的几只木箱,然后说:“我选秀当年收到的礼物,还没喝完,喝完的酒塞都在奖杯里。”
木箱上印有酒庄的房子,那是产区最古老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