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庭回到美国,在队内训练的间隙与比利分享休赛期的见闻。
他们俩从十岁起就在一起打球,后来又进入同一支球队成为职业球员,关系还不错。廖楚庭与他讲述自己遇到喜欢的人,而且正在稳定相处。
比利脱掉上衣擦汗,玩笑似的泼了一遭冷水,让他关注远距离恋爱的风险。
说罢,一件沾沾满汗水的球衣丢进廖楚庭怀里。
不止是比利会冷静的道出相隔两地的精神劳碌,廖楚庭自己也常常思虑万千,在情绪上自我绑架,此刻比利的玩笑直接拧开他想要与人沟通的阀门。
“我想回国打球。”廖楚庭如是说。
可是这句话刺激到比利,他站起来,不说话,盯着廖楚庭。
这样的氛围之下,廖楚庭有必要认真解释:“我总是在想和她一起生活的画面,比如训练结束,我想告诉她,今天我投进多少颗球。我也想在客场比赛结束后赶飞机回家见她,还想在轮休的时候与她在家待一整天。而这种事,如果不在同一座城市,似乎很难实现。”
比利听他说话,眼神由谨慎变化为自在,等他说完,比利正在笑。
“嘿,你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廖楚庭也跟着笑了。
“所以,你现在的心情是沮丧?还是悲伤?”比利问他。
“很平静,叙述事实。”
“那么,你为什么要回国,而她不能来你身边呢?”
“我们没有讨论过这件事,但是我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我不能对她提出要求。”
“你来到这支球队,我们一起拿到两座冠军奖杯,难道你不想在这个赛季再捧一次奖杯吗?如果你离开了,这件事就没有办法实现了。”
“如果我说奖杯可以一直有机会去抢夺,但是那个我喜欢的人,不一定会等我。”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
比利继续擦汗,不想理会廖楚庭。
廖楚庭把球衣又丢回去,“圣诞节你的签名球衣,我预定了。或者,我也可以签一件送给你。”
这句话让比利以为他真的要离开球队,用签名球衣作为纪念礼物。比利无语,在戏言与认真之间辨别,一边摇头一边眨眼,试图摆脱眼前的不真实。他站起身,找到视线里的签字笔,衣橱里还有一件干净的球衣,他一把扯下,铺在地上,亦匍伏于地面,在球衣上签名。
“现在只有这一件,或许我可以多准备一些。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没仔细考虑,只是随便说说。”
“那你要我的签名球衣做什么?”
“女朋友的弟弟是你的球迷,我必须讨好他。所以,圣诞节的球衣,多准备几件。”廖楚庭说完离开更衣室。
比利呆站在原地,签字笔还在手里,他随口说了一句脏话,把签字笔丢进垃圾桶里。
在揭幕战之前,廖楚庭去见了父亲廖易海。
这是每一个赛季开始前的父子默契,只有他们二人的晚餐。
但是这一次,他带着目的前往,聊心事。
一张并不大的圆桌,父子面对面,吃的是番州家乡菜,酒是廖楚庭出生年份的红酒,味道相佐,不冲突。
简单几口,廖楚庭放下筷子,开始饮酒,无节奏的独饮,父子之间,他向来松弛。
廖易海不觉得儿子反常,他能够接纳儿子的任何举动、行为。反倒是廖楚庭越喝越来劲,杯子放不下。等到廖易海也吃的差不多,廖楚庭突然要敬父亲一杯,这才开始对饮。
“我在乌伦谷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廖楚庭起头。
廖易海看着他,“就是你把人家弄伤的那个女孩?”
廖楚庭脸色尴尬,“对,是我把她弄伤的,她现在手上的护具还没拆呢。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我俩在一起了。”
“不用跟我报备,你之前没有说过你交女朋友的事,这回也不必。”
“我现在有一个困惑,想跟您聊一聊。”
“你说。”
“她叫白洣,在礼城经营花店,我呢,在这边打球,远距离恋爱,我容易心神不宁。”
廖楚庭说到这里停顿了,廖易海以为他还要继续说,于是就看着他,可是父子俩瞪眼互看了一阵,廖楚庭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然后廖易海就笑了,他大概明白儿子想要什么。
“我们可以邀请白小姐,白洣,来这边生活、工作。”
“您说的这个点,我考虑过,但是我不敢跟她提。”
“难道你要我去跟白洣说?”
“不是。”
“你为什么不敢跟她说?”
“害怕。”
“说出来,你怕什么?”
“怕她不同意,也怕她不高兴,还怕她不理我。”
接连三个怕字,廖易海意识到这个女孩对廖楚庭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