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难听的,真要找的话,好的找不到,孬的还找不到吗?
当时同事、同学好些就劝杨东升,别挑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给自己留个种。
但是杨东升才不敢那么干。
对外面说,是他不想害人,当然确实也有方面的原因。
但更主要的是杨东升害怕,他怕自己死后孩子没人照顾,更怕孩子会落到他爹手里,就那个老坏种的德性,杨东升死都死不安心。
反倒不如干净来,干净去。
现在周影总也怀不上,她暗地里着急,杨东升反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然这辈子杨东升可能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悲剧了,但是对于结婚,对于孩子,杨东升心底一直都是有阴影的。
杨东升害怕当爹,他做梦都害怕周影生下孩子,他自己却变成了他爹那样的人。
毕竟不是每一个当爹的人,都配给人家当爹。
难以置信,这样一个重要的身份,竟然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考试就能上岗。
现在连开车都需要先考驾照呢!
农忙很快来了。
今年矿场照旧不放假,周边的农民不少都知道了他们这里的习惯,趁农忙赶过来打短工,一天5块钱,在这个时代是一份不错的收入。
来的最多的鲁省山区的农民,他们的农忙正好跟瓜州错开。
杨东升现在是种植大户,他承包了大片田地,后来又搞复垦,现在很有可能是瓜州最大的地主,不过却是个不负责任的大地主。
麦子自从种上之后,除了在三姐逼迫下,压了一回苗,杨东升基本就没管过。
化肥没撒过,农药一点没用过。
好在今年风调雨顺,这个时代的冬天冷,藏在土里的害虫、害虫卵也大都被冻死了。
此时杨东升的麦田里也是一片金黄色,看起来跟别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草有点多。
收割上,杨东升仍然搞承包制,把麦子按亩承包给他们收割、脱粒,按照最终的完成度结算工钱。
第一批麦子下来,杨东升就挑选出最好的麦子,个个都是颗粒饱满,粒大肉多,堪称是麦子里的姚明。
打成麦仁,用一个瓦罐装好,送到市区。
李副市长可能已经不记得麦仁的事了,但是杨东升记得。
他还指望借此,跟这位排名第一的副市长建立长久的联系呢。
杨东升也不指望当面把麦仁送给李市长,只要把麦仁送到李市长的秘书手里,就算是送到了。
但是杨东升按照地址,找到李市长的秘书家,就发现他把问题想简单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杨东升过去一看,李市长秘书家门口挂着大大的四个字——“拒绝收礼”。
看到杨东升抱着一个瓦罐到来,连门都没让杨东升进。
即便杨东升说明了来由,打开瓦罐,让他看清里面是麦仁也不管用——谁知道麦仁下面,你是否藏了钱。
第二次,杨东升索性换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也没用——麦仁这颜色,你在里面搀点东西,也看不出来。
杨东升又想趁秘书不在家的时候送,秘书的父母也很有警惕性。
……
连跑了几趟,杨东升都是无功而返。
汽车行驶在返回顺河的路上,杨东升恨恨的在座椅上一拍。
就听砰的一声,汽车一阵颠簸,一阵紧急刹车声之后,才终于停在了路边。
“杨总,车胎爆了。”丁武下车看了看。
杨东升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杨东升走下车,只见丁武从爆掉的车胎里,揪出一片碎玻璃碴子。
杨东升朝四周看了看,这才看清。
在这一片路上,前前后后上百米的路段,扔了一地的碎玻璃,不远处,甚至还有人开了个茶棚。
杨东升扯开嗓子,冲茶棚的方向大骂,“这谁他么的这么缺德!”
茶棚内的老头脸色木然,也不知道是被人骂惯了,还是脸皮练厚了。
这时一辆卡车拉着满满一车玻璃,小心翼翼的从旁边路过。
即便司机已经做了不少防护措施,仍然有不少玻璃已经碎裂了。
汽车是从顺河方向来的,十有**就是从杨佳运的玻璃制品厂出来的——好象是骂错人了。
“换车胎吧!”
丁武、刘新宇把车开到路边换车胎。
这时对面驶来了一辆小轿车,就听砰一声,也是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汽车停在了路边。
汽车上下来了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下车看了看,嘴里也骂了起来。
杨东升看着小轿车,这辆车好象在哪里见过。
司机冲车里说了句话,车内下来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出头,看样子是个跟班的,另外一个五十岁出头,一看模样就是个领导。
那名司机也想把车开到路边换轮胎,可是非常不巧,他们的车爆胎之后,冲进了泥坑里,被陷住了。
跟班和领导见状只能帮忙推车。
“跟我来!”杨东升冲正在修车的丁武肩膀上一拍,两人跑过去,“王市长,让我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