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受控的弱了气势。待他回神,才惊觉后脊早已被冷汗浸透。
腥咸的气息悄然向四周涌散。
“柳——宛!”她咬牙切齿,扭头看向台阶上的柳宛,“还记得三日前,我与你一同饮下的那盏茶吗?”
三日前,柳宛无端来偏院里寻她母女二人,好一番欺辱宣泄后才趾高气扬地离去。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盯上了自己的娘亲。
柳不辞忽然笑出声来,肩膀轻轻抖动,府门外的人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纷纷屏息等着她的下文。
而被无端提及的柳宛则微红眼眶,无措地扯着手心那一方素白绣帕,满脸写着茫然二字。
柳不辞止住笑,好心提醒这朵惯会惹人怜惜的白莲花:“七玄草,七日之内必然毒发身亡,神仙难救。”
柳宛那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陡然僵住。
“你,你在茶水里下毒?”
江云烟坐不住了,“宛儿可是你的亲堂妹,你怎么……如此心肠歹毒!”
那可是七玄草啊,世间少见,毒性也是烈中之烈,要想短时间内配出解药简直是天方夜谭。
万幸她手中还握有一颗化毒丹,是她当初远嫁时从母族带来的,解这七玄草绰绰有余。
但百姓面前,这场戏还是得唱下去的。
江云烟捂着心口,满目痛苦之色:“残害手足罪同弑父杀母,柳不辞,你是要将这偌大一个柳家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吗!”
柳不辞一改先前的柔弱可欺之态,她梗着脖子看向江云烟,唇边扯出一抹讥笑:“我的罪可不止于此呢,叔母。您要不要猜一猜,柳宛体内究竟有多少种毒药,灵根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色变。
其中当属柳宛反应最大,她唇齿打颤,发出咯咯细响,身子几乎抖成了筛糠。
她的双属性灵根,她的丹修路……
不!
她还有大好前途,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一个废物毁掉!
柳宛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下台阶,速度之快,就连江云烟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伸手欲扯住柳宛时,却见这不争气的东西已然跌跪在柳不辞面前。
“宛儿,回来!”江云烟气的声音发抖。
可柳宛哪还能听得见,她睁大了眼睛,近乎哀求的拉住柳不辞那脏污不堪的袖袍:“阿姐,你告诉我,我体内到底被下了哪些毒?”
月光如练,将她那一张面容映的越发惨白,柳不辞将袖袍从她手里抽出,掌心悄然氤氲出一团黑气。
“想知道?”
余光瞥见江云烟站起身,正疾步朝此处走来,她莞尔一笑,朝柳宛弯了弯指节,“凑过来,阿姐悄悄与你说……”
柳宛眨眨眼,听话上前。
忽然,一道黑雾凭空乍现,夺去众人眼目,柳不辞将腕骨一翻,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空隙将那黑雾打入了柳宛口中。
“你给我服下了什么东西?!”柳宛扼住咽喉,几番呕吐,却也不见黑雾的影子。
她惊惶不已,扭头就去寻自己的娘亲。
却见江云烟怔愣在原地,一贯温吞和蔼的笑容也皲裂开了数道细纹,她看向柳不辞,心下一阵森寒。
灵气。
柳不辞竟用出了灵气。
院门外一片哗然,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俨然都被方才的诡异景象震惊到了。
“不是说那废材小姐没有灵根吗?可刚刚的灵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当真重塑了灵根?!”
百来道视线齐齐交织在柳不辞身上,她直起身子,长出一口浊气,“莫慌,只是让你吃了一株猫薄荷。”
灵植系统与试验田绑定的事,她也是几天前才偶然发现的。试验田中不论扎根了何种灵植,系统都能虚空将它转移过来,为己所用。
方才她也是存了孤注一掷的心思,暗中喊话系统,将试验田里那唯一一株初始灵植挪来。
尔后,趁着柳宛接近之际,顺利给她送上了第一份薄礼。
至于重塑灵根一事……
柳不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也很纳闷。
她不是一只潜心于妖修的血海大妖吗,本就没有灵根,又怎会使出灵气这种人类才有的东西?
“柳不辞啊柳不辞,叔母真是愈发看不透你了。”那侧,江云烟自管家手里接过断魂鞭,眼底滑过一抹狠厉之色,“其实你根本没有下毒,对吧?”
“七玄草,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奇珍玩意儿,你不过是个没有灵根的可怜孩子,哪有机会接触到七玄草?”
视线里闯入一双绣有金丝双凤的登云履,每走近一步,都像是重重踩在柳不辞的心口上。
她悄然蜷起指节。
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当真蒙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