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芬珠还在喝茶,她是真的被热着了,紫禁城的宫道边儿一棵树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幸亏这茶水是温热的,要不然她还不敢就这么直接往肚子里咽。
德妃觉得心里放松了,总归贵妃和宜妃不敢怎么样,只是胤禛这脾气,得叫他改改啊!德妃等着泰芬珠喝完一盏茶,才开口。
“累着了吧?这么走一遭下来可不轻松。”德妃笑得慈祥。
泰芬珠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抹苦笑:“儿媳的腿确实有点子酸痛,好在贵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还算通情达理,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德妃也收了笑,叹气道:“好孩子,真的难为你了,这成亲还不到一个月,胤禛这孩子就这么折腾,他还比你大三岁呢,真是不像话!”
泰芬珠无可奈何地和德妃说起三所的事儿:“额娘,我阿玛前些年管过内务府,在里面有熟人,知道我要嫁给爷,就私下里查问过三所伺候的下人,谁知道那宋氏身边的一个宫女还就真有点儿问题,我告诉爷这事儿,然后苏培盛去查,就发现宋氏的阿玛内务府的主事金柱,在两个月里托人给宋氏送了三百两银子,爷本来就琢磨着去教训宋金柱了,谁曾想今儿又出了这么个事儿,唉!”
德妃属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她在阿哥所其实也有人手,但是后宫的宫禁挺严格,平常也不怎么联系,顶多是她的一双眼睛,帮她盯着点而已。
“胤禛想要找内务府的麻烦?”德妃皱紧了眉。
泰芬珠苦笑着点头,她就知道德妃会是这个反应,宫里的妃子对待内务府都是讨好,因为她们都是妾妃,没有名正言顺插手内务府的资格。
德妃看着泰芬珠:“你没劝劝胤禛?”
泰芬珠无奈:“儿媳劝了,苏培盛也劝了,爷觉得宋金柱不足为惧。”
德妃长叹一声:“那哪是宋金柱的事儿,胤禛是皇子,他插手内务府的事儿,就会引来众人猜忌,也会让内务府的人反感,又没那个权力震慑住他们,有那胆大包天的不知道怎么使绊子呢。”
泰芬珠不知道怎么是好,德妃看她这样子,出言宽慰:“行了,有了今天这么一档子事儿,胤禛想也不会再折腾了,人嘛,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该明白不能明摆着冲内务府去。”
泰芬珠紧张:“难不成爷会被汗阿玛责罚吗?”
德妃摇头:“不会怎么样的,这次的事儿明面上就牵扯进了五个阿哥,胤禛是哥哥不错,惹出这事儿的终究是九阿哥和十阿哥,后宫还有宜妃和贵妃在,皇上顶多罚阿哥们抄书,罪过只会由奴才们担了。”
泰芬珠明白德妃的意思了,法不责众,这是康熙一贯的处理态度。
德妃又吩咐道:“胤禛估计要到天黑才能回阿哥所,你准备一些冰块给他敷一下膝盖,八成要跪肿了。”
泰芬珠点头,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走之后,郑嬷嬷犹疑道:“娘娘,四福晋知道宋氏”
她还没说完,德妃就出声打断了:“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嫡妻终究是嫡妻,侍妾也只是侍妾,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婆婆不让儿媳和娘家联系不成,真要那样,就不会人人都盼着找大族贵女做儿媳了,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郑嬷嬷也同意这话,但是:“那万一四福晋容不下宋氏,那?”
德妃声音淡漠:“像今天这样的事儿,只有嫡福晋才能为胤禛周全,嫡福晋担了这样的责任,自然得有相应的地位。嬷嬷,谁的后院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人人顺心。”
更何况,有些话,德妃不能宣之于口,在太子和大阿哥得不到儿子之前,四阿哥的子嗣也顺当不了。反正泰芬珠还小怀不了,其他的格格就自求多福吧,德妃管不了,这就是皇宫的长幼尊卑,谁也不能违逆!
德妃看着自己染着丹蔻的指甲,进了皇家,还想事事顺遂,那就不可能!
泰芬珠回了三所,陈嬷嬷围着泰芬珠忙前忙后,等陈嬷嬷把茶水和点心一并端上来后,泰芬珠好笑地开口了:“嬷嬷,不用这么忙活,快坐下吧!”
陈嬷嬷听话地坐到了凳子上,心疼地看着福晋:“您在府里从没受过这样的罪,这进了宫里,唉!”
泰芬珠无奈道:“哪家姑娘大了不嫁人?”
陈嬷嬷不同意这么说:“那嫁人和嫁人怎么可能一样呢?您这么小,又不能和阿哥圆房,只能忙里忙外地立稳脚跟,这种辛苦本来不必您受的。”
泰芬珠失笑:“皇上赐婚,我自然只能遵旨,毕竟是嫁入皇家,还是挺荣耀的吧?”
陈嬷嬷叹气:“荣耀倒是荣耀了,可是日子过得艰辛啊,您这么为阿哥辛劳,他也不可能不找宋格格伺候他,这要是让宋格格生个儿子,就她那性子,不定怎么得瑟呢?”
泰芬珠安慰陈嬷嬷:“宋氏眼皮子浅,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就凭她那脑子,她翻不了身!”
陈嬷嬷压低声音:“宋氏固然不足为虑,可万一她生个阿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