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直到天大亮也没有停的意思。雨水顺着瓦片滴滴答答砸在门前的水泥地上,积水处漾出一层层的涟漪。
田夏早早起了,在屋内组装的躺椅,顾寒生的歌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和雨声交织成了一首缱绻的乐章。
躺椅装了一半,门就被轻轻地敲响,田夏开门发现是隔壁的学生。
女生拿着伞,往一旁倾斜,不让雨水落到田夏的屋内。
“田夏,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牌,斗地主。”
田夏很想拒绝,但却被亲昵的挽着手,另一名女生挤进同一把伞内说:“走嘛走嘛,人多好玩。”
于是,田夏就被热情的半拖半拉的带出了房间。
其中一人又问:“我们要不要叫上顾寒生?”
另一个女生立刻拒绝:“算了算了,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跟我们一起玩,你不怕冷场啊!”
“也对,何必找不自在。”
田夏:“……”顾寒生居然被嫌弃了。
但为什么他们口中的顾寒生跟她认识的不一样?
田夏进入了他们的房间,地上已经打好了地铺,田夏被拉着坐了下来,很快手上就分到了牌。
对方跟她耐心介绍着游戏规则,田夏认真的听着,一脸学习的模样。
但其实她很熟悉斗地主,并且她跟父母玩可从来没输过。
……
等顾寒生出门时,便看见了田夏的屋子门被风吹开,往里面看,那原本在组装躺椅的身影已经不见。
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了一阵喧闹声从学生的屋子的传了出来。
“我的天,田夏你真的第一次玩吗?简直无敌了。”
“不行,这狗地主我不当了,我要跟田夏一组当平民。”
“不行不行,我不信邪,我们让田夏强行当一把地主,把多的牌分给她。”
“你们怎么能欺负田夏,我第一个赞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过分了,但俺也同意。”
顾寒生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敲了门。
里面传出一声兴奋:“进来。”
顾寒生推开门,光线落进屋内,众人被突然出现的顾寒生吸引了注意,停下了手上的游戏。
大家一抬头,顾寒生就看见了所有人脸上都用黑色记号笔划上了痕迹,只有田夏光洁的一张脸,看向他时露出点点笑意。
虽然很浅,但还是撞进了顾寒生的心里。
只不过顾寒生习惯了深藏情绪,依旧冷着脸,学生竟下意识的藏起纸牌,有种被校领导抓包的既视感。
意识到来人只是顾寒生,又尴尬的放松神情,出于礼貌的问:“你要玩吗?”
“……”
顾寒生当然没有加入,只是在心里惊讶:原来田夏玩游戏也有天赋。
雨下了一天,后续放了晴,学生们便忙碌实验的取样任务去了,田夏也继续改造着她的小院,经过一天雨水灌溉,田夏听着院子中植物愉快的呼唤自己的声音,察觉它们茁壮了不少。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嘉宾们纷纷返回农科基地,而学生们完成任务要离开了。
当田元白和田林丰急急地出现在农科基地,期待看见疯了的田夏时,却见学生都不舍的跟田夏告别,还约定了下次来找她玩。
原本面对陌生人总是恐惧又阴沉的低着头的田夏,目光变得坚定和淡然,直视着他们,还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中的有一名男生瞬间就红了脸,被同伴推搡着上前,小心翼翼问:“田夏,你有没有联系方式?电话?微信?我可不可以加一下。”
一米八男生挺直的背,像是一颗挺拔的小白杨,身上洋溢青春肆意的气息,干净的笑却又有些害羞和腼腆,田夏站在他的面前,显得柔弱、娇小,两人意外的般配。
田元白的心脏被无形的拳头狠狠一击,像是才突然意识到田夏是和他们是差不多的年纪,正是生命绚丽绽放的时刻。
俏皮、活力、生动,蓊勃。
可他们却从未见过田夏这般模样,记忆中有关她的一隅全是癫狂、崩溃、歇斯底里。
田夏怎么配被人喜欢?
她何时也被人喜欢过?
田夏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顾寒生冷漠的上前阻隔了男生的视线,“没有。”
其他人看着同伴吃瘪,在一旁偷偷憋笑。
男生也不尴尬,只是挥手大方的和他们告别,并说:“田夏,我叫安天宇,我们下个月见。”
徐天慧在安天宇和田夏告别后才驱车赶到基地,停下车,就看见一群人满脸笑意激动的朝她的方向走来。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粉丝,徐天慧连忙带上墨镜,手从包里翻找的口红准备给他们签名。
可口红刚掏出,却发现他们只是打打闹闹的从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