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张笺下单点了外卖。
时间掐得非常好，等她们人回到广雅名苑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
林艺跟着回了张笺那吃饭。
张笺的那套公寓面积大，环境相对来说也比林艺那里好一点。
晚餐才开吃没多久，林艺就接到了个电话，边说边往外走。
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还气喘吁吁地拎了回来一垒啤酒，看上起起码有20瓶。
张笺连忙迎向前帮忙：“你怎么买这么酒？”
林艺没有接话，而是蹲下去那包装给拆了，然后抱了好些上桌子。
等两人重新面对面坐下后，她才抿唇笑了笑：“因为有些难过，想喝酒。”
笑容是僵硬而酸涩的。
眼神也是暗淡无比，像一潭死水一般。这一屋子的灯光也无法映射进去。
林艺很快拉开了一罐，然后仰头咕噜咕噜猛烈地喝了几大口。
张笺也跟着开了一罐，笑了笑问：“你这是打算借酒消愁呢！”
林艺摇摇头。
“还是说决定放弃喜欢张砚了？”
林艺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模样安安静静的，满怀心事。
认识林艺这么久，张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毫不遮掩地露出黯然神伤的她。
距离张笺问出问题过去好一会了，她才听到林艺清淡的语气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要放弃了？还是说有些失望？今晚的张砚，让我感觉很陌生，回来的路上一直想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张砚？找了好久，好像有点找不到要继续喜欢他的理由。”
在林艺的眼里，张砚一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
他从小就天赋出众，品貌非凡，积极进取，知世故而不世故，有原则......在整体方向上，是一个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人。如今坠入情网后却变得有些是非不分，为了维护自己的情人甚至还会对自己亲姐姐的品性产生怀疑。
当然她的迷茫，也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完美的张砚会有“瑕疵”。
人无完人，哪怕张砚表面上看上去是有多么的优秀，性格里实际上能挑出不少的毛病来。在过去，这些小问题无伤大雅。然而现在的张砚所让人看到的是，在他身上所隐藏的一些“毛病”似乎超越了她的想象，也挑战了她对他的认知。
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对最真实的他不够了解？还是因为现在跳出了爱慕者的迷雾中让她变得更理智了？
喜欢张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会怀疑自己对他的喜欢到底值不值？
大概是今晚的张砚，带给她的冲击性太大了。
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对于林艺所表现出来的茫然，张笺也点点头，带着感慨的语气说：“其实我也觉得他今晚的态度挺让人失望的，刚刚有种，”
说到这里的张笺，莫名斟酌了起用词，
“要怎么说呢？像是要暴揍他一顿，看能不能把他给打清醒一点。”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张砚对她产生怀疑。他竟然会觉得她是因为要帮林艺追求他才会对梅炎言不喜！
这种都不屑来拿来欺骗小朋友的理由，他却信了。
脑袋瓜子是被梅炎言给洗得干干净净了，仿佛没了自己一点的思考能力。
但严格来说，她是对因为梅炎言而失去了基本辨别能力的张砚感觉到非常的失望。
所以她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
不过现在，张砚似乎并不想让人抢救他。
他沉溺于这种对梅炎言唯命是从的快乐里。
早已喝完一罐的林艺，又拉开了一罐。
吃点东西填肚子的她，有些放肆地让她尽情地喝。
“你说你今晚把一个真实的梅炎言呈现在了他眼前，他接下去会怎么办？继续相信梅炎言吗？”
张笺微微一笑，刚刚略为叹息的神色又变成了淡然，
“他会怎么做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想要做的事已经定了，不会因为他的态度如何而调整。”
这一次姐弟俩有可能会站在了对立面。
“他如果真的为了梅炎言而不要家里人了，你们会怎么办？”
张笺想都没想便说：“会建议他带着梅炎言离开。”
这个假设她早已经思考过了。
如果张砚不肯退步，那就和他从此各走各的吧。
但梅炎言能离开的前提还是得先接受完惩罚。
张笺的回答让林艺感觉有些意外，她的嘴巴不禁张了张，愣了半响才问，
“你的意思是彻底断了关系吗？”
张笺没有任何的犹豫，重重地点点下颌。
如果张砚真的对梅炎言情深义重，这辈子非她不可，那她和家里人尊重他的意见。但不能接受他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