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炫眼睛倏地睁开,目光如电看着江叔。
“到这个时候你才告诉我这些?”他眼中俱是不满。
江叔汗颜:“少主恕罪,我们不是前些日子都在与霍木族打仗吗?属下没有得到这些消息,也就这几日才有消息传来。”
龙墨炫眼睛中的锐利少了几分。他道:“继续去查。一定要查到底!”
江叔点了点头。沈家这事其中疑点重重,按照常理实在是难以解释。大少奶奶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她早就预感到了萧景瑞要针对江家与沈家,这才提前布置?
可是这种布置,不应该先与江家商量吗?江家毕竟是近千年的世家,对躲避风险经验太丰富了,是以才在变乱之际全身而退,但还是牺牲了江家的长子。不过没有一点牺牲也不行,因为当权者不杀人不足以收手,所以除了江家的长子江伯栋这一房必须牺牲外,其他的将家人并无太大的损失。
可是沈家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除了沈静月的陪嫁,沈家能变现能卖的东西外,沈家人除了清修在外逃过一劫的沈静蓉,几乎全被斩了。
现在回想起来,此举若是沈静月预防布置的,她应该是无能为力,只能提前转移沈家财产。
江叔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龙墨炫。马车摇晃中,龙墨炫神色冷峻。
他忽地问:“江叔,你说月儿真的死了吗?”
江叔心头一窒,良久才道:“属下不知,真的不知。”
龙墨炫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良久不语。
……
龙墨炫到了秦京被封为大将军王,按秦帝的封赏是财与权兼得。不过就在龙墨炫要接手秦国军政大权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盖因他的身份与失踪五年的缘故,朝中反对的声音不在少数。御史几人一起参奏反对,言辞激烈,甚至要以死相谏。于是兵权交接就这么搁置下来。
朝堂之势对龙墨炫充满敌意,龙墨炫却十分淡然,日常上朝下朝,空了就去军营训练那三千纳罕王族的战士。
他就像是一位十分有耐心的刀匠,慢慢磨着手中的刀,一点点的,不急不躁,不为所动。
秦京热闹的夏季就这样过去了。初秋一夜之间来了,而在秦京的百姓们忽然发现好似在一夜之间,秦京如雨后春笋开了十几家长相忆的茶铺。
而这些茶铺统一的装饰风格,统一的服饰,不一样的是,这次茶铺飘出的茶香太特别了,悠悠淡淡,但却袅绕不绝。
人人惊讶之余纷纷进入询问……一时间茶铺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
一间很偏僻的雅致院落中,凉棚之下团团坐着四人。东边那位是许久不见的陆有先生,他穿着灰白长袍,往日清隽的面上少了闲适,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西边的是消瘦的易富,他脸上少了从前白嫩,晒黑了几分打,但是精神许多;而南边坐着的是老成持重的董大成。董大成也瘦了,不过这一年多来,他眼中少了几分生意场上的圆滑,多了几分锐利。
而北边端坐着则是深居浅出的沈静月。她着一身月牙白长裙,头上珠钗皆无,只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挽住。
四人面前都有一盏清茶。而一旁茶炉前专心致志烹茶的是如兰。如兰已经烹好了第一盏茶,现在正添木炭准备第二炉的茶。
沈静月长吁一口气,端起茶盏,对眼前的三人道:“这是用茗香雪的母茶在加上秦国最好的茶种栽培出来的长相忆,属红茶,诸位品尝下。”
陆有叹了一口气:“我尝过,的确滋味不一样。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诸位品尝下。”
董大成端起抿了一口。一股清淡的茶香随着茶汤入喉,初时清甜,而后苦涩旋即弥漫口中,再然后便是淡淡的清甜回甘,这回甘柔和而酸楚,似极了思念远方的人般惆怅。
董大成叹道:“长相忆……长相思……这个名字很贴切。”
易富抿了一口,先是舒展了眉头,而后五官皱成一团。他半天才道:“这个茶只有秦国人才喜欢吧。”
沈静月点了点头。如兰道:“这可是我家大小姐尝过了数十种秦国市面上的茶,才挑了最合适的茶种与茗香雪嫁接上,这才有这长相忆。易掌柜,你可不要小看这茶,我们试过了,秦国人都说好喝。”
易富点头:“当然了,我知道秦国人喝茶的口味,浓烈,还要回甘。这一点长相忆特别好。”
如兰得了易富的好评价,这才放过。
沈静月微微一笑:“如今茗香雪在周国不能卖了,到了秦国又怕水土不服,所以长相忆希望能打出一片天地,重振沈家茶行。”
提到这个,易富来劲了。他立刻道:“说起这个得谢谢董老板,要不是董老板,我们的茶叶也运不到秦国来。董老板还想了个办法,拿我们沈家的茶叶再去发酵翻炒下,成了董家的茶卖了,这样朝廷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来。好歹成本收回来了,就不算亏。”
董大成苦笑:“这还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