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看着沈静月绝美的脸上挂着冰霜，那劝阻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静月到了慈和堂。眼前的慈和堂她拢共来了几次，没有一次是欢欢喜喜。眼前的高大门梁，堂前的两尊石狮子都充满了压抑，有种进去就被吞噬的错觉。
她站在堂下，冷眼看了看。有嬷嬷冷笑催促：“大小姐，怎么不进去啊，老太君还等着您呢。”
沈静月看了她一眼，那发话的嬷嬷不由愣了下，旋即胆寒低头。眼前沈静月年纪虽小，但是那一双眼底的寒意却令人不由胆寒。
沈静月慢慢走了进去。堂上依旧端坐着沈太君，沈太君身边还坐着她的父亲沈璧。不同的是，那些族中长辈没有来，只有一位穿得十分奇怪的老女人坐在沈太君的身边。
那老女人大约四五十岁，脸涂得雪白雪白，画着眉毛，胭脂，唇上还涂着艳丽的口脂，活脱脱像是刚吃了孩儿一样。
沈静月看了她一眼，那老女人则死死盯着沈静月，像是要把她看穿个窟窿。
沈太君看见沈静月前来，冷冷哼了一声。沈静月收回打量的目光，上前淡淡拜见。
沈太君发了话：“听说茶行被烧了，大姑娘也该收收心了吧？这经商不是你小姑娘家的小玩意，还是交给你爹去打理。”
沈静月只是不吭声。
沈太君见她不回答，回头对着沈璧冷笑：“璧儿，你是她亲爹，你问问看，她这丫头到底想要怎么样？不好好在家里待嫁非要折腾茶行。当初我就和你爹说不给她管，你爹不同意。现在好了，出了事你说这事怎么办？”
沈璧有备而来，但他不知是不是上次闹合离闹怕了。此时他面上浮起心虚的神色，声音也不够理直气壮。
“娘，这事……这事就……就别说了。让月姐儿好好在望月园里面等着明年及笄出嫁。这茶行的事我也不懂，到时候二弟要管就让他管去。这就两全其美了。”
沈太君皱起眉，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先前说好的不是这样，不过这也强差人意了。
沈太君对沈静月道：“大姑娘听见了没？你怎么想的？”
堂上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她的脸上，沈静月忽地笑了一声。她笑得很轻，但是堂上的人都听见了。
沈太君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冷笑：“怎么的？不服气？”
沈静月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讥讽扫过眼前一干人等，最后落在沈太君那张精明世故的老脸上。
“老太君觉得这样对孙女很好是吗？”她问。
沈太君反问：“哪儿不好？你说说？是沈家亏待你还是把你怎么的了？”
沈静月明眸幽幽，带着寒意：“这么说，要我交出十家沈家茶行的权？连带着沈家的产业都不许我沾手？”
沈太君笑了：“难道你以为你带得走？”
堂上众人都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沈静月。特别是沈璧，他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
他呵斥：“不孝女，你别以为你有端仪长公主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守女诫，现在只不过让你回闺房中好待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沈家的产业你一分钱都拿不走。你别妄想了。”
沈静月眸色清冷：“父亲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自己信吗？”
沈璧愣了下，怒道：“你什么意思？”
沈静月眉眼清冷得可怕：“爹爹该不会觉得我是白出力吧？太公做事有章法，不说别的沈家产业。这十家茶行我是有抽成的。迎风运行我亦是有抽水。这些都是黑纸白字写着的，将来是我的嫁妆，是我安身立命的一部分。爹爹一句话说没有就没有？问过太公没？”
她冷冷转眸看向脸色早就黑了下来的沈太君：“老太君，当初沈家是什么情形你心里有数，若不是我，沈家撑不过今年。到了现在要不是那十家茶行在赚钱，老太君当现在还能在这里教训人吗？早就散了金银去拆东墙补西墙了。”
“大胆！你你……”沈太君的脸色黑得像是泼了墨一样。
“简直造反了！竟然这么和我……我说话！盈姑！你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魔怔了！鬼上身了！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沈太君叫了起来。沈静月愣了下，这才发现那个老女人吃人一样的眼光不住地打量自己。
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隐约明白了沈太君将这个老女人叫来是什么目的了。
果然沈璧嚷道：“都听听，这个不孝女在说什么？竟然这么和长辈说话！一定是魔怔了，魔怔了。”
沈静月不语。沈
沈太君对那叫做“盈姑”的老女人道：“盈姑你赶紧过来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那盈姑抿着嘴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沈静月。沈静月冷冷站着。那盈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对着沈静月晃了两下。
沈静月只觉眼前金光闪烁，不由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