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室中静默了好一会。
两人此时姿态暧昧。沈静月躺在席子上,萧景瑞半靠着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的长发。
沈静月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长公主是殿下的皇姑姑。”
“嗯。”萧景瑞眼皮子都不抬,继续把玩她如绸缎般的秀发。
细瘦修长的手指中,乌发如丝,分外妖娆。
“殿下是我的……我的……表舅舅……”沈静月很艰难地继续说。
“那又如何?”萧景瑞凑近她,一双深沉的眼带着嘲弄:“天家会在意这个吗?别说你我八竿子都没什么的血缘关系,就算是真的堂兄妹都能成亲。”
“一切只要有利可图,便可联姻。这就是天家。哈哈……”
他笑得分外邪肆。
沈静月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她现在脑子很乱。
她前世发过誓,宁为农门妇,不为豪门妾。现在呢?她已经尽量避免重蹈覆辙,拼命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却一次次将她推上更危险的边缘。
难道是前世她被沈静蓉代替成为了太子妃,这一世她要成为真正的太子妃和沈静蓉再来个你死我活吗?
生平第一次,她绝望了。
萧景瑞看着她了无生趣的面色,轻笑:“怕什么?若你成了太子妃,我必定好好宠你,不会轻易杀了你。毕竟你这么有用。而且我发现你能尝百味,这个秘密,你以为能瞒着我吗?”
沈静月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她定定看着萧景瑞。这人简直聪明得近乎妖孽。
萧景瑞笑了:“一个药丸你片刻便能写出药方,而我笃定你之前压根不知道玉露丸,因为这药只有皇上有。其二,你方才品茶立刻说出优劣,我看出你比陆有那老头快多了。”
他顿了顿:“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能这么厉害,除了你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外,还有什么能解释的?”
沈静月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辩解:“那我怎么知道炎龙玄寒根?我若没有尝过,怎么知道这药名?我说很早知道药方,你信不信?”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但是我知道玉露丸这个世上除了皇上外没有人知道药方。”萧景瑞笑得很是邪魅,
禅室外的光线照在他俊美的面上,有种似魔非人的错觉。
沈静月打了个寒颤。
此时禅室外响起脚步声,萧景瑞把沈静月扶起,又很“亲切”地扶了扶她的肩头。
陆有和方丈进来,只看见沈静月垂首煮茶,萧景瑞坐在窗边悠然自得地品茶。
美人娴静,公子世无双。这副画面说不出的优美。
……
第二天沈静月回到沈府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任谁问,她什么都不肯说。
奶娘和欣兰只道她还心情不好。
沈静月回到了望月园,沈庄的母亲杨氏派人送来书信和要送给江家恭贺江夫人生辰的礼物。
沈静月一一看了,只能苦笑。
母亲的用心良苦她何尝不知道?她是想把唯一的女儿嫁给江家,从此远离朝堂,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豪门贵妇。
愿望如此美好,可是……沈静月令人将母亲的贺礼收好,修书一封让母亲在沈庄好好休养,自己在沈府一切安好云云。
她知道自己在沈府一举一动母亲都知道,但是她不能将这些烦心事再让母亲操心了。
前世母亲内外交困,抑郁而终。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今世不可以再让母亲为她担忧。
沈静月写好了信,看了看天色问欣兰:“沈太公在哪儿?”
欣兰道:“在和陆有先生喝茶呢。”
沈静月点了点头,对奶娘王氏道:“带我去拜见太公。”
奶娘王氏犹豫:“大小姐当真要插手这事吗?”
沈静月眼底有不符合年纪的沉静:“试试就知道了。”
沈静月在丫鬟的簇拥下往沈太公的“颐养园”而去,巧的是中途碰见了正被扶着回房的沈静莲。
沈静莲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头发散乱,浑身散发恶臭。她几乎走不动路了,被丫鬟扶着往自己的园子而去。沈静莲看见沈静月,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静月冷冷避开。
沈静莲见她眼中有厌恶,恨不得扑上去撕打一番。
沈静月冷冷道:“你我无仇无怨。若不适看在你我还有姐妹名分上,我这次不计较。若是下一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饶你了。”
沈静莲看见她眼底的冷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沈静月到了沈太公的“颐养园”,看见陆有先生正在和沈太公品茶下棋。
沈太公爱好茶道,对陆有先生奉为上宾。这次陆有先生到了京城,他极力挽留在沈府中。
沈太公见了沈静月,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