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青山的棺材还放在家里的。
庙祝选了日子,还没到下葬的时候。
原本要请人帮厨做席,一个大队的人全都得罪了。
堰塘里还飘着一层死鱼。
水有毒,今年的秧苗都栽不下去。
赖青山死了,全村老小都说好。
可是这个短命鬼自己死就算了,几个堰塘的水也被他给害得用不了。
谁能保证种出来的稻子没毒?
谁能保证吃了这稻谷人没事?
于是就有了赖家摆席,没人去帮忙,也没人去吃席。
不过童江这种老交际花肯定是跑得飞快的。
可是他看到王兴汉回来了,带着满嘴的酒气就跟进了王家的小院子。
王兴汉太久没回来,狗子就围着打转,拿头在地上搓,搓着搓着就往王兴汉的脚边蹭。
但是呢,又不敢真的就蹭到王兴汉的鞋子。
直到王兴汉拿脚摆动着蹭蹭它的脸,说了一声“好了”。
西瓜从地上弹起业,抖抖身子,甩着尾巴表示完成了亲昵的行为。
王兴汉进屋跟老爸老妈打着招呼。
老大笑得比过年还开心。
一进门,老书记就在问,“那个水有毒,能不能用?”
“不能用的话,今年的秧子怎么办?”
“如果栽不了,是不是全村都要跟着饿肚子?”
王兴汉说,“老爸,我饿了肚子,脑壳根本就不转。”
“根本没办法!”
老妈这个时候已经去煮面了。
王兴汉看了看童江,“怎么?你也要吃面?”
童江摇头说,“没没没,就是等王书记安排工作。”
“我能给你安排啥工作?”
“赖青山死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的没去给赖青山讨公道就算了。”
“一个大队未来一年都种不出一粒米。”
“你这个村主任居然还安安心心地坐在桌子上喝酒吃肉。”
“我哪敢给你安排工作,扫了你童主任的兴?”
童江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王书记,快莫说了。”
“我也是心里没主意。”
“一个大队都没主意。”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给我们拿主意!”
王兴汉说,“我能有啥主意,当初他们跟着赖青山闹的时候,让我大哥把鱼塘退了。”
“我是二话没说就退。”
“我心说你们一个个的都长进了,知道团结了,哪怕是团结在赖青山的身边,至少也是能搞事的。”
“结果赖青山翻脸不认账,把你们一个个的吃得死死的……”
“真的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童江来一句,“幸亏没跟赖青山一起承包,要不然你看,那不是亏死了。”
“呵呵!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是大家一起干的话,李家贵他儿子还敢过来下毒?”
如果是一起承包,那就是集体利益。
现在回头看看,李雄当时下毒的时候,他老爸明明看着的,就是没有阻拦。
正是因为晓得赖青山犯了众怒,没人会帮他一把的。
你换成是河庙嘴一大帮子人共同承包。
试试看,李家贵还敢让他大儿子这么嚣张地过来下毒。
说真的,都担心他当天走不出河庙嘴。
王兴汉说,“冤有头债有主。”
“李家贵他儿子下的毒。”
“毒死的鱼是赖青山的,可是水是河庙嘴的水。”
“你们一个个的不去找李家贵给说法。”
“让我给你安排工作?”
童江听明白了,“可是……可是李家贵在小西井还是有点子人望的。”
王兴汉喃喃道:“人望再大,总大不过法理。”
“更何况,你以为就我们河庙嘴旱?”
“小西井就不缺水?”
以前他们能够团结在李家贵的身边,那是李家贵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
既然是利益把他们搓合在一起的。
一旦个人 利益遭到侵害的时候,那么必定会出现反噬。
王兴汉其实觉得农村特别好管理。
持续给甜头,那么大家都很攒劲。
但是也特别不好管理。
有人念旧情,有人眼里只有好处。
今天可以为了好处舔你,明天就能为了好处,打了你的翻天印。
这种情况用在小西井正合适。
童江就像得到了解题思路,“我晓得了,晓得了,我明天一早就带全村去小西井。”
“不,我今天晚上就先去小西井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