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王兴汉喊了一声。
老大就把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跳起来踩几脚,把它当成一块铺路的石头。
赖青山咔了一口痰,脸色不阴不阳地看着王兴汉准备啐……
王耀祖头一抬,指着赖青山,后者把要啐的痰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脖子上冒着青筋地端碗往屋里走。
这一幕惹得周围围观的光棍们都在偷笑。
王兴汉拉着大哥朝堰塘边走,这一小段路顺便跟大哥说说话。
“大哥,你是要当老板的人。”
“不能事事都冲前面。”
王耀祖说,“打仗的时候习惯了。”
王兴汉说,“你看了些历史书也该晓得。”
“你在部队上也是经历过,才不想留部队。”
“打仗的时候,许多矛盾是看不到的。”
“但是等到战争一结束,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矛盾就会集中出现。”
“难道也要用打仗的方式来解决?”
王耀祖说,“别的事,我可以忍让一下。”
“欺负你,老子弄死他!”
王耀祖有个妹妹,有个弟弟。
妹妹没了,他把对妹妹的感情又放在了弟弟身上。
于是,就有了超级加倍。
王兴汉说,“你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我吃公家饭,要注意团结。”
“我们这一家子在处理问题和矛盾的时候,都注定不能快意恩仇。”
“再者说,能快意恩仇的,显得太没有水平。”
“你说对不对?”
王耀祖说,“赖青山那个狗杂种那天跟老爸子阴阳怪气,气得老爸子饭都没吃几口。”
“赖青山他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捶他,他还以为老子这两年脾气变好了。”
王兴汉认真地说,“解决内部矛盾的方式,不是把矛盾变成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的意思是双方各有对错。”
“有人能站你,那就有人能站赖青山。”
“这种矛盾能平息最好。”
“如果平息不了,就要把它变成利益的冲突。”
“赖青山是个多吃多占的人。”
“他是个将个人利益凌驾于集体利益上的人。”
“这样的人,你就要听之,任之,如果看不顺眼,就不看。”
“时间还长,我们且行,且看嘛!”
就像王耀祖和陈德欢正在弄的网箱,和即将人工养殖的第一网鱼。
这第一网的鱼不算鱼,只能算是饵。
撒了饵,先让大鱼争食,把这浅池子里的大鱼给宰了,再成规模养殖。
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
但是布局,得提前布。
老大的气好像也顺了不少,“上午把网箱装了。”
“下午,我就出发去涪州。”
陈德欢看到王兴汉,还有腼腆,“兴汉……书记。”
陈德欢不是突然开窍,而是在接受改造。
王兴汉在他的臂膀上拍一下,“我现在觉得你结婚娶婆娘也是一件大好事。”
“两家商量出个啥情况。”
陈德欢嘴皮都发白了,不知道是冷得发抖,还是激动得发抖,“婚期订在八月初六,嘿……”
其实,整个大队上的人都晓陈德欢八月初六要接婆娘了。
否则,刚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光棍围在王兴汉的身边。
这不就是为官三步走的第二步,宣传工作。
这么看,宣传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书记在菜园土里远远地看着堰塘边的两个儿子。
目光上行,垫高的屋脊门前聚集了三五个光棍。
每隔几十米,大概都能看到这种情况。
他们的注意力无一不是放在堰塘边的。
老书记低头薅杂草时,嘴角有笑意,哼着不知道哪一年学来的调调。
原本觉得有许多为人处世的经验要教给老二。
才发现他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还没老二这个即将上任的支书有号召力。
老书记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也前所未有的开心。
王兴汉朝远处的老爸挥挥手。
挥别正在田埂上采摘桑叶的老妈。
再给王耀祖和陈德欢散支烟,便出发去镇上。
这一路上,都是大队里同龄人的招呼声,还有长辈慈眉善目的笑脸相送。
到了镇公所,先去各个办公室转一圈,主要是散烟。
镇长没来,就先去找书记,这两天根据建党七十周年学习材料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