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美人轻轻替她抚背,连声安抚,眼波却直直映在许易脸上,却见非是当日绝壁中所见面目,念头一转,便猜到当日这奸诈小贼定然作了乔装,想来这才是小贼的真面目。 一见之下,竟致忘情,盯在许易脸上打量,只觉这人面目冷硬,偏生眉眼间有书卷气流露,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亲戚。” 流风长老长身而起,指着许易道,“紫寒,你说巧不巧,你我天作之合之日,令表兄恰巧造访,岂非天意。” 雪紫寒微微一怔,便明悉许易之意,顿时气苦。 虽明知许易是假言骗流风长老让自己露面,可这小贼明知自己境况尴尬,却还大模大样充娘家人,分明对自己半分情意也无。 转念又想,人家凭什么对自己有情意,肯赴险地,已全了言诺。 蓦地,又想小贼若信守诺言,必定想要搭救于我,可他本领再是不凡,天赋再是卓绝,短短一年,怕也才突破气海中期,如此狼窝,岂有幸理。 念头至此,顿时大急,事已至此,她已不将自己作活人,临死之际,既能见秋娃安好,又能再见这牵挂之人,已然无憾,她却不能坐视许易,秋娃再赴死地。 当下,念头一转,冷声道,“我家与表兄家久不来往,此人我已不识,我先告退。”说话,行至近前,将秋娃塞进许易怀中,转身欲行,皓腕一紧,却被许易拉住。 “表妹何苦绝情,某负舅母之托,有看顾之责,岂能不顾。” 许易何等样人,岂不知雪紫寒盘算。 莫说他有承诺与雪紫寒,纵使平白撞上了,他也不能坐视。 雪紫寒被他拿住皓腕,身如过电,一片胭脂烧成红霞,直从脸上烧至玉脖,更增十分丽色,芳心可可,如怀鹿撞,暗暗焦急,“这人,这人怎,怎如此……” 流风长老正为二人关系忙乱,惊见雪紫寒玉面娇羞,久经风月的他岂是许易这呆子可比,立时查出不对,暗以为二人有私情,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之人,竟和这蠢货有瓜葛,无明业火顿时烧起三万丈。 “咔嚓!” 流风长老一掌将阴沉木茶案拍成粉碎,怒然而起,正待发飙。 一道人影长飚直入,与此同时,数人随后而来,几名随侍被那涌入之人随手拍飞。 “惊闻张兄今日大喜,特来道贺,怎生如此大喜之日,张兄独乐,不请战某耶?” 来人以真气御空,转瞬便到近前,粉面红唇,极是俊俏,一身白甲更衬得人如美玉,更绝的是,此人生着一对桃花眼,不笑亦含情,眉目间阴骘外露,整个人气质极是古怪。 初始,陡见人闯入,流风长老勃然大怒,正待呼唤卫士,待瞧清来人面目,怒气瞬间消散,抱拳笑道,“原来是战兄,战兄登门,蓬荜生辉啊!”面上欢喜,心中却已叫苦不迭。 原来,来人乃是战宗领袖战天子爱子战神策,此次战宗领队便是此人。 战天子威名惊天,隐隐为当世第一强者,战神策有此虎父,自然得天独厚,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深不可测,更兼此人仗着乃父威名,行事极为霸道,同辈中,除了那位九皇子,竟是谁也难入此人法眼。 原本,此人如何蛮横威风,与流风长老无关,流风长老原也不放在心上。 自打流风长老盯上雪紫寒后,越看越觉此女美貌惊天,心中爱煞之余,竟患得患失起来。 尤其是陡然听闻了战神策贪花之名,他生怕再起波澜,连面皮也不要了,宁肯出尔反尔,一大早便将雪紫寒转移此处。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叫此獠寻了过来。 战神策俊眉飞扬,大咧咧落于茶几,指着身后跟行而来的数人,“实不相瞒,眼前诸君俱是当世有名惜花之人,某正与诸君开籫花大会,品鉴天下玉人,便听狼毒君道,当日曾在擂台上见某女风华绝代,世所未见。战某与诸君皆惊,狼毒君品鉴美人逾百数,能得他如此赞言,当真非同小可。当下,战某便着人前去相请,这一打听,才知晓叫张兄捷足先登了。既然如此,战某等人只有道声恭喜,此外,还望张兄开恩,且将嫂夫人请出一见,以全我等心愿。” 流风长老暗叫怪哉,久闻战神策发扬跋扈,今日一见,分明颇为守礼嘛,难道传言尽有不实? “美人既已属张兄,战某岂会强夺,莫非张兄不知战某只好处子,何必心存顾虑。” 话至此处,战神策陡然冷下脸来,“还是张兄连些许脸皮都不肯与战某?” 他这一冷脸,一双桃花眼陡然拉长,寒光迸发,凛然生威。 流风长老黯然心惊,虽觉屈辱,默默盘算,自觉若是因此事惹怒了战神宗,继而恶了战宗,尤其还是为一女人,只怕师尊梵摩苛得知了,也定然没自己好果子,当下抱拳道,“战兄何必动怒,我与战兄神交久矣,战兄既要见内子,却是内子的福气。”说话,朝隐在许易身后的雪紫寒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便是内子。” 战神策定睛看去,却见那女郎衣襟不整,乱发披扬,发梢甚至尚有湿意,毫无规则散乱披着,险些以为姓张的诓骗自己,岂料,第二目在那女郎面上扫了一扫,便再也挪不开了,怔怔半晌,再整个儿瞧去,胸口像被巨锤擂了一下,脱口道,“这人怕不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随战神策前来诸人也尽皆失色,赞叹出声。 “妙妙妙,本座阅女三千,何曾见得如此国色。” “明眸善睐,婆娑生姿,真乃仙女谪凡。” “战君,此女与我如何,某愿以万金相赎。” “某出两万金!” “…………” 刷的一下,流风长老冷下脸来,重重一击掌,两侧